gu903();马季芳十分满意皇帝的态度,面色严肃,不满的道:“我的人得了些消息,云大同那老小子,领着一窝子兔崽子要与我作对,背地里编排我的罪证,打算明日大朝会上弹劾我”
“啊”皇帝惊愕的道:“会有此事”
“正是云大同自持是先帝死忠,如今就倚老卖老起来,先帝吃他那一套,皇上未必就肯吃他们搜罗证据之时我也没闲着,我已经搜罗了云家结党营私贪赃舞弊等数条罪状,明日朝会上,老夫定要参奏那老东西一本,是以现在我想知道皇上的意思。”马季芳说罢,精明双目紧盯着皇帝的面庞,竟丝毫没有敬意。
皇帝面色也如寻常那般。对马季芳是晚辈对长辈的依赖和恭敬,笑道:“云家若真有罪,朕哪里会姑息外公不必担忧。”
鄂国公十分满意,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笑道:“算我没白疼你。好了,时候不早,微臣告辞了。”站起身,掸了掸衣袖,对着皇帝拱了拱手,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御书房。
亮如白昼的御书房中。皇帝孤身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紧紧的握住的扶手,指尖逐渐泛白。笑容却依旧,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朕就让你再乐一宿”
次日金銮殿上,天色未明,金銮殿内灯火辉煌,皇帝端坐首位。夏辅国高声唱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云敖与云恒对视一眼,先行一步站将出来,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臣云敖有本。”
小太监下了御阶接过云敖的奏本呈了上去,夏辅国接过又双手递给皇帝。
云敖义正言辞道:“鄂国公马季芳乃三朝元老,本该为国之栋梁。然他勾结同党以权谋私,跋扈张扬横行霸道,一切政事皆结党私下议定。依仗党羽行恶,紊乱朝政,贪揽事权,从中谋利,且皇上废除之人。马季芳竟胆敢擅自启用其罪罄竹难书,臣呕心沥血。今已查得人证物证,叩请皇上治其大罪”
云敖方说罢,云恒、云贤以及身后极为大臣便出班附议。
一时间,金銮殿中寂静的针落可闻。众人都低垂着头,悄然抬眸观察龙椅上皇帝神色。
皇帝却是看着手上奏章并未言语。
鄂国公马季芳似笑非笑的望着皇帝,仿佛在等他表态。
正当这时,金銮殿外有一内侍急忙奔进,也顾不得许多,到了御阶前对着夏辅国耳语了几句。夏辅国闻言面色不便,凑近皇帝身边,低声道:“皇上,五军营中军左都督于思明方才被副手斩杀,左军都督生死不明五城兵马司中、东、西、南、北衙门同时发生暴乱,指挥统统被杀,已被鄂国公的亲信替代。”
皇帝闻言,心下暴怒大惊。如此一来,他严密部署岂不是全盘落空五军营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换成了鄂国公的人,就等于他的安慰有一半掌握在鄂国公手中,这会子还没有三千营和神机营的报告,难免不是鄂国公在对他示威
皇帝不敢打这个赌
云敖与云贤、云恒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夏辅国与皇帝回了什么,也无法从皇帝的神色中看出任何异样,心中有些异样感觉。
这时,鄂国公出班行礼,道:“臣也有本要奏。臣要参济安侯云贤、永昌侯云敖、通政使司主管云恒结党营私,舞弊犯上,意图谋反,且收受贿赂之罪”
话音方落,既然有大部分文臣武将纷纷附议。兵部侍郎苟中兆
皇帝神色凝重的望着得意洋洋的鄂国公,又看着云贤、云敖、云恒三人。
云贤这会子心已经凉了。
皇帝的神色,分明是要牺牲他们。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皇帝朗声道:“云氏诬告忠良,齐心恶毒可见,着实辜负朕恩,今革去云氏世职,交由都察院、大理寺详查议罪”声音微顿,皇帝望着神色肃穆的云敖和云贤,又道:“至于贪墨舞弊收受贿赂传朕的旨意,查抄云府”
话音落下,云海已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不过呼吸功夫便晕了过去。
“皇上”恬王更是一步上前,义正言辞道:“臣子蒙受皇上隆恩,赐婚于云氏第六女,原本既已订亲,云氏便是半个刘家人,然云家臭名昭著,臣着实不愿与之为伍,望皇上开恩,蠲除臣子刘轶与云氏第六女婚事。”
云敖低垂着头,双手握拳,闭了闭眼,心却已经凉透了。
只听皇帝道:“准奏。”
“谢皇上隆恩。”恬王叩头。
“查抄云府之事即刻就办,着领恬王督办此事,退朝”皇帝仿佛怒极攻心,一甩袖子快步离开。
恬王仍旧叩头,额头贴地道:“臣遵旨”
云贤捂着心口窝,原本只做七分罪状,还求自保。想不到云家竟遭受此灭顶之灾。
御前侍卫上前,将云贤父子四人粗鲁带下。
云想容正教导云传宜写字的功夫,英姿脸色煞白的冲了进来:“小姐恬王带着锦衣亲军都指挥司的人来了府上查抄,老夫人的春晖堂已经乱作一团,马上就要到咱们这里了”
云想容心中一跳,搂紧了脸色煞白的云传宜。
“姐姐,恬王为何要查抄咱们家我怕”
“宝儿别怕,你跟紧姐姐。”云想容略微一想,先去找了件自己厚实的棉袄给云传宜穿上,又吩咐英姿:“去。告诉乳娘和柳月,都穿的厚实一些。还有,韩妈妈是奉旨前来。查抄云府并不与她相干,让她拿着圣旨快走”
柳月已经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道:“小姐,这,这可怎么是好。好端端的,怎么就抄家了”
“别啰嗦,还不快去”
云想容这会子已经给云传宜穿戴整齐,抿唇道:“宝儿别怕,待会儿别叫嚷,紧跟着姐姐就是。姐姐一定保护你。”
云传宜抿着苍白的嘴唇点头。
慌乱的功夫。院子里已经传来一阵错杂纷乱的脚步声,在灵均阁正厅大门被推开的瞬间,云想容戴上了面纱。搂着云传宜靠在角落。
冲进来的有锦衣亲军都指挥司的人。也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服饰混杂,那些汉子门进了云想容的闺房,见了柳月、英姿、玉簪等美婢皆啧啧咂嘴,又见屋内摆设。当真如饿虎扑狼一般。落地圆光罩垂下的薄纱被扯烂,榻上被褥被扔在地上践踏。金银器皿值钱宝物都被归置如巷中,登陆在册抬了出去,那些不方便带走的花尊瓷瓶,杯盘碗碟器皿均扫罗在地
所过之处,竟如同蝗虫过境一般。
院中传来云明珠的尖叫:“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云家的七小姐”
有人啐了一口:“呸云家两侯爷都被一撸到底了,家也抄了,你还当你是贵小姐呢还不痛快的跟着走”
这会子便有兵士进来,扯着嗓子嚷道:“谁是云六姑娘谁是云九”
云想容紧紧牵着胞弟的手,平静上前道:“我们就是。”
兵士见了云想容,两眼都直了,她身上穿着月白大氅,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柳叶长眉,两只璀璨的桃花眼,漂亮的不似凡人。
兵士哈哈大笑道:“如此绝色,将来冲了官妓、军妓,岂不是造福一方”
话音方落,其余兵士众人便已肆意淫邪的狂笑起来。
云传宜如同小牛犊一般,愤怒的就要往前冲,被云想容一把拉住捂住了嘴,往外头走去。
英姿、柳月急忙追上:“小姐”“卿卿”
兵士一脚踹开柳月,“滚开,什么狗东西你们这些狗奴才一并都站到一边去,待会儿在一一清点你们。”又骂道:“你们以为从前是主子,抄了家还能当主子爷们儿都下了诏狱,你们这些臭娘们也躲不开大牢里难道要个丫鬟伺候”
云想容这时已与云传宜到了院子中,被一群兵士推推搡搡而来的,还有才从里头来的孟氏,大夫人、二夫人,大奶奶邢氏,二奶奶杨氏,以及身怀六甲的陶姨娘,刚太了姨娘的云素等等,妇人们各个鬓松钗迟,泪流满面,孟氏见了云想容和云传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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