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康孙氏一眼。
康孙氏坦然的瞪了回去。心道人走茶凉的道理谁不懂邱翦苓是夫人。她小心伺候,现在不是夫人了。她还有什么义务伺候
看着邱翦苓和琴妈妈走远,康孙氏才回头对李妈妈和郑妈妈客气的道:“我是侯爷常随康学文的浑家,娘家姓孙,烦劳二位见空回侯爷一句,就说七小姐和八少爷我自会照顾着,请侯爷不要挂心。”
“原来是康妈妈。”
李妈妈下了台阶,与康孙氏闲扯了几句,两人也算拉了拉关系,片刻后才进屋去回话。
这时候的云敖,正与云贤商议:“父亲,这些年儿子在外住着,全因邱氏毒辣,儿子不想家中被闹的鸡犬不宁,才一直隐忍着。如今祸害已除去,儿子想与您商议,带着明珠和博哥儿回府来。一来在父亲跟前尽孝,二来也可以求母亲偏劳,帮衬着我们照顾好三个孩子。”
云敖能说出这番话,便是放软了身段向云贤抛出橄榄枝。云贤虽与儿子闹僵,到底二人是父子,云家一脉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云敖少了定国公这个支撑,肯与家里低头,对他有好处,对整个云家也有好处。
云贤慈爱的笑着,不等老夫人说话就颔首道:“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先前邱氏如此霸道毒辣,也难为了你。”
言语中尽弃前嫌不说,还将云敖不能回府的过错都推给了邱翦苓。
云想容冷笑。她算是看透了,云家人骨子里都流淌着奸诈狡猾,云贤和云敖,等于借着定国公的事达成联盟,从此双赢。
她原本以为,爹爹是多有气节多有孝心的人,因为赵姨奶奶的事与祖父较劲让她还多少有些同情和敬佩,如今看来,他的孝心就如同他对娘亲的喜爱一样,都禁不起权欲的诱惑。
老夫人见云贤都已应允,立马将笑容堆上脸,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恭喜侯爷,如此咱们一家才算真正团聚了。”
“是啊。小叔能赶走那恶妇搬回来,当真喜事。”大夫人也附和。
两人牵头,其余人也都连声道贺。
云佳宜就摸了摸云想容的头。这下子,她不再是“有爹生没爹教”可以让人随意欺负的了。
云想容不懂大堂兄的意思,不过还是抬起头对他甜甜的笑。
五小姐脸色很难看,云想容的爹回来了,她哪里还有报仇的机会
云敖起身,潇洒的团团行礼谢过了兄嫂,又说了些从此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场面话,就到了孟氏身前,双手拉着她的手,“娴静。”
孟氏到现在还处在呆滞中,傻傻的如身至于梦幻。
云敖微笑,桃花眼弯成了月牙,露出整齐皓白的牙齿,“我回来了。”
一句话,就让孟氏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委屈又欢喜的抽噎出声。
云敖也不避讳,将孟氏搂在怀里,哄孩子般拍着她的背,可在抱着孟氏时,正对上云想容那张隐约含着讥讽的小脸。他原本藏在坦然之下的一些狼狈,在女儿洞彻一切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云敖烦躁的别开了眼。
云想容也懒得看孟氏跟傻子一样就那么容易原谅了云敖。
难道她看不出,云敖气势汹汹的来,就是要休她的吗如果不是定国公府有事,现在她怕要悬梁去了。
真是
让她找不到词来形容。看着父母,云想容前所未有的厌烦。心里乱的像是一锅粥。她渴望父爱和母爱,却看不惯父亲的心狠手辣和不择手段,更看不惯母亲的软弱和痴傻。
可是在如何,他们都是她的父母,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她只想暂且透透气,免得被他们气死。
思及此,云想容悄然退出了人群,离开了春晖堂。
云敖虽不愿对上女儿明澈的眼睛,可看到她的小身影带着些落寞情绪离开,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他喜欢这个孩子。聪明、孝顺,思维敏捷、头脑清楚、善于谋划、做事有手腕、也狠得下心、更有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他曾不只一次的想,若卿卿是个男孩就好了。
可现在,这孩子分明是对他越来越不喜,而他对女儿,也的确有了一些忌惮之心。她若只是寻常的聪明也就罢了,偏偏她生了一双看得透一切的眼,有一颗能了然他心思的心。再加她睚眦必报的性格。
一想到她种种狠辣手段,云敖就觉得如同在身边养了只饿狼。她现在才六岁,将来会什么样保不齐她高兴了,就像在兴易时给他弄出个大事来,或是得罪了她,她背地里害死他他都不知道。
云敖眉头紧锁,这样的孩子,等同于妖孽,留在身边难免成祸患。
“侯爷。”
齐鹏飞进了屋,先给云贤行了礼,随后回云敖:“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觐见。”
云敖心头一跳。放开了孟氏。
想不到皇上的传召来的这样快。
到现在,他才开始在思考一个问题,定国公府为何会突然被抄家了
此时的尉迟府书房,尉迟宏刚刚换了家常穿的深灰色道袍,盘膝坐在烧的温热的暖炕上,接过随从地上的茶。
在他面前垂首站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汉子。那汉子生的身材高大,方正脸盘,此时正小心翼翼看着尉迟宏的神色。
尉迟宏将茶碗放在手边的炕桌上,叹息道:“凤鸣还是太年轻,缺乏历练,心慈手软啊。这该灭口的,竟然都没灭口。”
“的确。”汉子道:“凤鸣公子太善良了。云家的小姑娘和那群小混子都不该留活口。万一他们宣扬出去,少爷这份功劳岂不是要被蒙上个欺君的罪名就算没有欺君之罪,锦衣卫的脸面也没处搁。大人,不如卑职去做了那些人”
第七十九章比虎毒
“那倒也是不必。”尉迟宏摆摆手,随即道:“柴彬,坐。”
“多谢大人。”柴彬拱手行礼,在下手位坐下,下人立即上了茶。
尉迟宏笑着,眼底有藏不住的骄傲和赞赏,“柴彬,你跟着凤哥儿这段日子,也该了解他的性子。他不是没有深浅的人。”
“是。卑职早已看出,凤鸣公子非池中物。此番他独自一人周密策划,将咱们办了六年都无所进展的大案子一举破了,他可才十岁,将来必成大器。”
尉迟宏满足的叹气,“往后好生调教历练,我也后继有人了。他的心思我知道,其实他也并非善良,不过,云家小姑娘留着可以,小混子却该杀。”
柴彬不懂,为何云家的小姑娘要留着,不能一同做了了事但他不敢将对尉迟宏心思的猜测摆在明面,知道:“那卑职去做掉那些混子”
gu903();“罢了,凤哥儿还要成长,留着一些绊脚石,将来或许对他也是历练。要知道一个人的成长,挫折是必要的因素,这些他自己留下的小麻烦,往后自己解决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