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chun的时节,山中夜雨寒湿,俞和便在屋里升起一盆炭火,盘膝坐在床上。
闭目入定,祖窍中的六角经台依旧放出清濛濛的光芒,照得肉身通彻。存意内视,便看见自己丹田处一团白sè的内气聚集,不时分出一丝一缕,自然而然的沿着小周天回转。
俞和心念一动,忽地所有的内气都翻腾起来,化作一道白练,下沉生死窍,沿任督二脉运转不休,且自己每吐纳一次,便有新的内气从丹田中生化出来,汇入周天循环。
窗外雨声淅沥,火盆中的毛竹炭,发散着幽幽的温暖。忽地,“噼啪”一声爆响,伴着一缕青烟,几颗火星从竹炭中溅出,向上袅袅的升起,俞和暝暝中,随着飞升的火星抬起视线。
恍然间,屋顶消失了,淤积的雨云也消失了,只剩下苍茫漆黑的天穹,星宿列张。低头望去,群山莽莽,河流蜿蜒。自己仿似无依无凭的端坐在虚空之中,头顶的六角经台缓缓旋转,丹田如无形的鼎炉,蕴含着天地间唯一的温暖,一道白气如烟,循环不休。
这幻景犹如梦寐,似乎处处看得真切,又似处处皆是虚妄,六角经台如一轮明月无暇,照耀着山间的竹林,有一少年迎风舞剑。
看那少年架势,分明舞得便是回风剑法,一招一式磊磊落落,有时从第一式依次舞到最后一式,有时从最后一式逆回舞到第一式,又有时全无顺序,随xg而为,只是无论剑招次序如何,这少年一路使得浑然天成,潇洒如意。
这情形,直把俞和看得如痴如醉,那梦中舞剑少年的每个动作,俱都牵动着俞和的内息,少年每一剑挥出,俞和的小周天循环中,便分出细细的一道内气,贯入这招剑势所牵动的脉络和筋骨。
温暖的小屋中,只见俞和的肌肤外面,弥散着极淡的一层白气,他周身的筋肉血脉,不时抽搐蠕动。
油灯如豆,虽无风,可木桌上平放的木剑和墙壁上悬挂的通灵法剑,它们的影子却开始的微微颤抖起来。
第九章徒牵挂,人情冷
“小溪,我一切都好,riri勤修静功、炼气、修剑三种法诀,静功和炼气的功夫都顺利,只是剑法进境很慢,看来还需要下功夫苦修,你那边可好”
“俞大哥,我很是疲累。”
“怎么了”
“前天夜里我想借周天星辰之力祭炼一件法器,可惜弄错了步骤,将一件天外陨铁铸的法剑给毁了,还把求师兄借来的阵盘给震裂了,于是将自己几乎所有的灵材给赔给了师兄。四个月后,便是我师祖的寿诞,大家都在准备寿礼,但我却没有一点能拿出来的东西,只好拼命的培育灵果,希望能积攒多一些之后,去换一件不算太难看的寿礼来。我ri夜施法催熟灵果,二天二夜才可成熟一枚。”
“那你要多少枚灵果可以换到合适的寿礼”
“就算去寻我交好的师兄师姐商量,那也至少要三十多枚吧。”
“三十多枚那不是要不眠不休的施法二个多月你这身体如何吃得消,修行境界也会落下。”
“没有办法,若不送上合适的寿礼,被师兄弟嘲笑排挤事小,我师尊也定会不喜。我已经想好了,每催熟一枚,便休息一天,刚好可赶上寿诞,应该不会太累的。这施法也是炼气,说不定几个月后反而修为大增呢。”
俞和拧了拧眉毛,心中一阵痛楚,半晌没说话。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就算再心疼陆晓溪,也是无能为力,才入罗霄剑门二天而已,那些天地灵材之类的,根本就无处可寻。
“俞大哥”
“我在想法子帮帮你。”俞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说虽是这样说,但是,哪儿来的法子。
玉符中传来一声轻笑:“俞大哥,我懂得你心疼我,可这样的事情,你现在也帮不上,我只有自己努力。不过是辛苦一些,多花点时间jg力而已,你不必担心。现在你就一心好好修炼,你资质灵根都要胜过我,这我是知道的,所以你修行起来也肯定比我快,将来你有了大神通大成就,我便不再需要这般艰辛了。”
“那还是不知什么年月的事情。”俞和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气叹了出来。
“早知道我就不把这些事情说给你听了,你若心中担忧我,便会影响修行。”玉符那边,也传来黯然一声叹息。
“不会的,小溪。这反倒会增我执念,促我勇猛jg进,早一ri修成神通道法,便可早一些照顾你。”俞和摇摇头,他现在内气运转,生生不息,用这玉符传音也轻松了许多,两人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刻,直到陆晓溪实在倦了,这才依依作别。
收好玉符,整理了衣衫,俞和朝藏经院跑去,赶早课时间。
早课事毕,有时俞和会在众弟子告退之后,向云峰真人提出一些习剑时遇到的问题,云峰真人兴致高的时候,便会亲身示范几次,若是碰上他兴意阑珊,也就叫俞和自己演练来看,随口指点几句罢了。
在这之后,既然身为偏殿执事弟子,俞和需在藏经院内值留一个时辰,一般来说,他都在外法殿内,默默的翻阅一会那里存放的抄本和书简。
俞和时常跟陆晓溪说起,自己在藏经院的ri子,有时很苦闷。偌大的罗霄剑门,弟子众多,可除了找师尊云峰真人释惑之外,几乎便再没有人跟俞和交谈过。以前张真人的小道观,虽然人丁稀少,但是常常有左近村落的百姓前来,或求医,或拜神,总有人能陪俞和侃上一会儿,说些琐碎事,扯些俏皮话,打发无聊时光。
有一次,实在是闷极了,俞和跟执扫的一个童子,就坐在外法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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