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大业末年,民变四起,隋炀帝杨广便派丙粲到长安以西地区平叛。
丙粲不辱使命,将长安以西二十四个郡一一安抚了下来,不过这时李渊已经攻进了长安城。
审时度势之后,丙粲举二十四郡向李渊归顺。
李渊大喜过望,便赐丙粲姓李,从此丙粲一脉就不再姓丙了。
到李元纮这一代,已经是改姓后的第四代了。
他们的前三代都在李唐王朝为官,李元纮的父亲还出任过武则天时期的宰相,其能力得到了武则天的认可。
不过李元纮并没有借父亲的光,他的成绩是靠自己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
这一过程不仅艰难,而且凶险,因为他一直在跟豪门大户斗争。
李元纮的成名之作,是一桩轰动一时的民事纠纷案。
公元706年,李元纮担任雍州司户。
在任上,他遇到了一个难缠的民事纠纷案:太平公主和寺庙争碾硙。
碾硙,即当时的水磨,利用水流做为动力。
因为水磨有利可图,太平公主和寺庙互不相让,官司就打到了雍州府,司户李元纮成为官司的主审。
经过调查,李元纮认定碾硙为寺庙所有,于是最终判定寺庙胜诉。
判决完毕,李元纮一脸平静,而他的领导脸都吓白了。
这个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悍的上司,便是著名的皇后阿爹、公主管家窦怀贞,时任雍州刺史。
看李元纮如此判决,窦怀贞急了:这种官司你都不会判,能判太平公主输吗赶紧推翻判决,改判太平公主胜诉才是王道。
李元纮听罢,低头在判决书上写了几个字:南山秦岭山脉或可改移,此判终无摇动。
敢于坚持原则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延伸一下,李元纮断案是不是有点中国版的国王与磨房的味道呢国王与磨房的故事在法律界流传很广,杨昌济先生在其静观室札记中就有记载,现转录于下:德国皇帝威廉一世在位时,有一离宫在坡疵坦地方。
离宫之前有一磨房,欲登高远览一切景象,为所障碍。
德皇厌之,传语磨房主人曰:此房价值几何,汝自言之,可售之于我。
孰意磨房主人殊强项,应之曰:我之房基,无价值可言。
德皇闻之赫然怒,令人将磨房毁去。
磨房主人袖手任其拆毁,从容曰:为帝王者或可为此事,然吾德尚有法律在,此不平事,我必诉之法庭。
彼竟与德皇构讼。
法庭依法判决德皇重将磨房建筑,并赔偿其损失。
德皇为法律屈,为人民屈,竟如法庭所判。
事后且与人曰:吾国法官正直如此,我之大错,彼竟有胆识毅然判决之,此吾国至可喜之事也。
德国的国王与磨房的故事一直被广为引用,其实大家都上当了,这个故事其实只是一个叫johanneterhebe的人杜撰的,并于3年被编入一本故事集中。
因此,德国的国王与磨房是假的,而中国的公主与碾硙却是真的。
碾硙判决案之后,李元纮辗转升迁为了京兆尹。
在任上,他又干了一件大事疏浚水渠。
疏浚水渠本不是大事,然而由于王公、豪门大户的掺和,便成了大事。
当时,王公豪门大户为了自己方便,便在民用水渠边搭建了一架架水车,这样就能随时从水渠中取水灌溉,他们的土地收成就有了保障。
这样一来,便苦了老百姓,本来水就不多,经王公和豪门大户的水车再一截留,剩下的灌溉用水便所剩无几了,想要收获,只能靠天吃饭。
这时,李元纮来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架架矗立在水渠边的水车,这些都不是一般的水车,它背后的主人,一个个都是当朝权要。
打狗都要看主人,李元纮,你看不看不看李元纮一声令下,沿线所有水车全部拆除。
这个命令是需要勇气的,因为水车好惹,水车的主人却都不是善茬儿。
李元纮却不管那么多,他把沿线的水车全部拆除干净后,又对水渠进行了修复。
不久,疏浚工程圆满结束,老百姓再也不用为浇水发愁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敢对水车说不的李元纮。
拆掉权贵水车的李元纮并没有因此遭难,相反,他的仕途越走越宽。
在京兆尹之后,他又历任工部侍郎、兵部侍郎、吏部侍郎。
在吏部侍郎的任上,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认可。
开元十三年,李元纮迎来了一个机会:户部领导层空缺。
李隆基命令宰相和其他高官一起推荐合适人选,结果李元纮获得提名最多,于是便顺理成章地由吏部转到了户部。
按照李隆基的心思,准备将李元纮委任为户部尚书,然而,从其履历来看,他的资历还有些浅,不够出任尚书的年限。
李隆基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他委任为户部侍郎,待时机成熟,再加以重用。
一年后,张说罢相,李隆基第一个便想到了李元纮。
这个敢跟权贵斗争的人,就这样当上了宰相。
好人终有好报,此言不虚。
好人李元纮当上宰相五个月后,好人杜暹也当上了宰相。
杜暹,这个人的骨子里就有好人的基因。
杜暹的父亲叫杜承志,武则天时期担任监察御史。
在任上,杜承志接到了一个任务:调查怀州刺史李文暕。
李文暕是李唐宗室子弟,因为得罪了人,被人诬告。
诬告他的人本以为这一下就可以置他于死地,没想到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前来调查的杜承志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经过详细盘查,杜承志最终认定:李文暕是被诬告的,应该无罪释放。
诬告事件就此告一段落。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一心想打压李唐宗室的武则天还是定了李文暕的罪。
这样,杜承志也跟着连坐,由监察御史被贬为了方义县令。
gu903();此后几经反复,杜承志又做到了天官员外郎,而此时,诬告罗织之风四起,官场陷入了恐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