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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 杨焕亭 2336 字 2023-10-03

gu903();“将军”那是长史和部属的声音。

可这些都是那么遥远

第十四章推恩狂飙振长缨

当韩安国的使者奔往长安的时候,未央宫宣室殿正酝酿着一项重大的决策。

上苍把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刘彻面前。这几年来,各个诸侯国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

元光六年,长沙王刘发薨。

元朔元年,鲁王刘余薨。

元朔二年,江都王刘非薨。

加上元光五年薨殒的河间王刘德,短短的几年间,先后有四位诸侯王逝去。

依照祖制,他们的长子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王位。可从宗正寺递上来的呈报得知,这些王侯子弟大都为纨绔之徒,这些人怎么有资格袭封王位呢

刘彻一想到他们奸邪淫恶的嘴脸,就恨不得立即把他们捉到京城,千刀万剐。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的父辈在封国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一旦动起兵戈,难免牵一发而动全身,危及朝廷稳定。因此这件事情如鲠在喉,让刘彻非常不舒服。

一连数日早朝之后,刘彻都在宣室殿查阅典籍,翻阅卷宗。贾谊的治安策、晁错的削藩策,他读了许多遍。他们对诸侯国的警惕,不可谓不睿智;他们对削藩的见解,不可谓不深刻;他们对大一统的向往,不可谓不强烈。但问题却是,他们的这些对策不但没有真正奏效,反而使各人因此遭遇厄运。贾谊被流放到长沙,死在异乡,而晁错在七国之乱的关键时刻,被腰斩于长安东市。

怎么办削亦难,不削亦难,刘彻将手中的笔举起来,又放下,再举起,再放下,最后干脆停留在空中。他手握的仿佛不是一支朱笔,而是染了鲜血的青锋宝剑,寒光闪闪,却不知该劈向何处。自从建元元年登基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地犹豫过。

这时候,包桑近前禀奏:“皇上,中大夫主父偃求见”

“快宣他来得正是时候”

主父偃进殿来了,这位来自临淄的士子,身材高大,浑身带着齐地的豪爽和强悍。他早年想要做一个游学之士,一直以苏秦和张仪为楷模,因此常常恨自己生不逢时。在举国独尊儒术的日子里,他的足迹虽然遍及齐地山水,却处处受到冷落和排斥。他的日子过得十分窘迫,以致朋友都不愿意见他。他最终明白,满腹经纶抵不住一官半职。他诅咒上苍无眼,让他流落九皋,而机遇恰在此时也找上了他。

元朔元年,皇上颁布了一道诏书,要各地二千石以上的官员举贤良。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性君子壅于上闻也。且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其议二千石不举者罪。”

主父偃闻讯大喜,他带着自己的精心撰写的上书到长安来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要想见到皇上是多么不现实。于是,他将书投到了北阙司马门。他没有想到,当天傍晚皇上就召见了他。

他一口气向皇上陈述了自己多年来深思熟虑的九件事,其中有八件都是谈论律令的,只有一件谈到匈奴。他至今仍不明白,一向主张对匈奴用兵的皇上在听了他对匈奴作战的批评后,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把他留在身边。

短短一年间,他竟然被连续升迁了四次,现已官至中大夫了。这是在严助之后,大臣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主父偃不同于汲黯。汲黯遇见不公的事情总是喜欢言词犀利地抨击,有时候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而主父偃却善于猜度皇上的心思,并且会很适时地来到皇上身边提出建议。

此刻,他正站在皇上面前等待询问。他认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给皇上留下自作聪明的印象。在听了皇上的担忧之后,主父偃的第一句话就是:“皇上深谋远虑,乃社稷之福。”

“朕是要你分忧,爱卿何必如此应付呢”

主父偃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问话:“臣听说皇上近来赐淮南王杖,许他今后不再赴京朝觐”

“嗯朕的这位皇叔借口年迈,已有几年没来朝觐了。与其这样,朕还不如不让他来了,倒也落得清静。”

“淮南王不来京都,是怕皇上看穿他的心思吧”

刘彻的眉毛挑了挑,觉得主父偃这话很准确,但是他又是怎样猜透了淮南王的心思的呢

主父偃觉得现在是该他说出自己见解的时候了。他撩了撩袍袖,近前一步道:“臣有一言,不知该不该奏明皇上”

“讲”

“臣以为皇上所难正在削藩。我朝自文帝以来,屡次削藩,未能奏效,皆因为欲除藩国,必会引起战乱。然现在藩国之势,根深树大,已历数世,皇上若草率行事,恐适得其反。但如若任其发展,必会危及社稷。臣近观史籍,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势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纵以逆京师,以法制削之,则逆筋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寸地封,则恶仁孝之道不宣。臣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嗯,卿之所言,十分有理”刘彻多日来的忧虑被主父偃一扫而空,心境明朗多了。

“皇上可颁一道诏书,命各诸侯国将要分封子弟的表章上奏朝廷,由宗正寺审定后恩准,诸侯子弟必感恩皇上,效忠朝廷。就是有人要闹事,其族人也未必会跟随”

“如此甚好明日早朝时,朕就将之付予廷议。”

“皇上圣明。”

辞别皇上,主父偃在心中嘲笑同他一起向皇上进言的严安和袁固。他们懂得什么他们怎能猜透皇上的心思呢等着瞧吧,主父偃理了理被风吹起的须发,那自信都写在嘴角上了。

但他没有料到,在司马门外,他遇见了一向有些忌惮的汲黯。

“何事让大人如此高兴呢”汲黯问道。

“哦,没有什么。”

“一定又是受到皇上的夸奖了吧”

“哪里哪里大人取笑了。”

汲黯没有顺着主父偃的话语,突然问道:“下官听说,近年来因为大人常在皇上身边走动,朝中竟有人向大人贿赂,果有其事么”

主父偃的脸立时变得通红,分辩道:“此乃诽谤之言,大人能信么”

“不在别人是否相信,而在于大人心中怎么想。下官有一言想奉送大人: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为官之道,要在诚信。若是私心自用,以取悦他人,为能事而置社稷大计于不顾,恐不会长久的。”汲黯说罢,就拱手作别,他并不在乎主父偃是否接受他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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