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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 赵扬 2369 字 2023-10-03

由于李世领兵驱逐薛延陀,李世又回京任兵部尚书,李世民在两仪殿设宴款待群臣。

李世民面南坐定,群臣也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时,魏王李泰起身走到居中的地方,躬身道:“禀父皇,括地志经增删数遍,已然定稿,今日儿臣将样本携来,呈父皇御览。”

李世民闻讯大喜,笑道:“好嘛,李卿克定漠北,泰儿又完成括地志,可谓一喜加一喜。泰儿,让他们呈上来吧。”

李泰回首向殿门处一挥,一名太监打开第一函取出第一卷,小心将之呈给李世民。李世民细抚封面,见上面的“括地志”三字正是自己亲笔所书,心内又喜,遂说道:“泰儿,朕想不到你果然成就此事。古来地理文书,皆片言只语,难成系统,此书能成,可谓集大成者。各位爱卿,你们以为如何呀”

皇子监修舆地之书,至今仅有李泰一人。且修撰时工程浩大,李泰能在数年之间完成,显示其有相当的统驭之力。群臣眼见样书摆在面前,自然连声赞颂。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泰儿,办事要以认真为要,群臣夸赞,你不可飘飘然,还要将书再核对一遍。书成之后,可从内府具领书费,刊印天下。你可把此次编书之人的功劳呈上来,朕会依其功劳大小予以奖赏。”

李泰急忙谢恩。当着满朝文武,办了这样一件露脸之事,李泰内心里非常得意。

李世民又微笑道:“今日设宴,专为祝贺李卿克定漠北之事,泰儿又来添喜,请众卿开怀畅饮。来,奏乐,众卿共同举盏。”

帷后的乐工们立即奏响了七德舞,殿侧的舞者随着乐声依节奏起舞。群臣饮酒之时,闻听此节拍铿锵的七德舞,脑海里现出金戈铁马的场景,饮酒的节奏似乎加快了许多。

李世民侧脸一看,忽见魏征正在那里双手掩着耳朵,低头不语,仿佛化外之人。李世民大为奇怪,挥手让乐声减弱一些,然后问道:“魏卿,你何故不饮酒”

魏征没有听到李世民的问话,其身边的高士廉用手指捅了他一下,魏征茫然不知,高士廉悄声说道:“皇上正问你为何不饮酒”

群臣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魏征的身上。

魏征迎着李世民问询的目光立起身来,答道:“臣非是不饮酒,只是现在年龄渐老,闻听节奏如此快的乐声不习惯。陛下,此乐声何名,怎么如此嘈杂”

“嘈杂魏卿,你果然糊涂了吗今日所奏之七德舞,即是当初之秦王破阵乐,你听过无数次,难道就不识了吗”

群臣发出了一阵轻笑。

魏征说道:“臣确实有些糊涂,然又有些不解。”

“为何不解”

“如此嘈杂的乐声须出征时使用方合适,这里是典雅的殿堂,似演奏庆善乐为宜。”

身边的高士廉插话道:“嘿,你记不得七德舞的名字,怎么一口说出了庆善乐的名字”

庆善乐为文乐,其广袖曳屣,以像文德;而七德舞为武乐,其被甲持戟,以像战事。李世民到了此时,其心思如电,知道魏征一点都不糊涂,他说不喜七德舞而爱庆善乐,其实是喻“偃武修文”的治国道理。想到这里,李世民又微笑问道:“魏卿,朕知道你有话要说。”

“臣有话要说。”

“哈哈,你要说的话肯定不是为朕歌功颂德。这样吧,我们不能打扰了群臣饮酒的兴致,宴尽之后,朕再召人一起商议,届时再听你好好说话。来呀,将庆善乐奏起,以提起魏卿饮酒的兴致。”

魏征俯身取过盏来,敬祝李世民道:“臣敬陛下一盏,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静,皆是陛下之功,臣衷心赞颂。”

“魏卿,这是真心之语吗”李世民说到这里,忽然开怀大笑,“不管是真心假意,此话能从魏卿口中说出,朕足感欣慰了。”

宴罢,李世民留下房玄龄、高士廉、魏征、长孙无忌、褚遂良、马周、岑文本、唐俭、刘洎等人议事。

李世民唤魏征坐在其身侧,然后说道:“魏卿,你有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

魏征答道:“谢陛下能听臣言语。臣记得薛延陀新败之后,陛下答应了其和亲的要求,然臣昨日又见了皇上的玺书,上面责怪夷男未遣来使,以致失约,皇上遂拒绝和亲。臣大惑不解,不知皇上为何绝了与薛延陀和亲之意”

“夷男虚心假意,朕何必再将女儿嫁他”

“臣以为有些不妥,记得陛下贞观初年时曾说过,要以仁义诚信与周边相处。陛下答应与薛延陀和亲在前,近来又毁约,如此办即是不诚信也。”

“哼,戎狄人面兽心,一旦微不得意,必反噬为害。朕对那薛延陀的夷男,可谓仁至义尽。然结果呢他对朕阳奉阴违,口中答应得好好的,转脸就发兵相攻。朕待之以诚信,他却反复无常,朕已经没有耐心。”李世民的这些宏论,让群臣听来不以为然。贞观初年以来,李世民一直说要视华夷为一体,然自从结社率带人抢宫之后,其心思大变,将“戎狄人面兽心”的陈词滥调又捡起来,可见人心易变。

褚遂良插言道:“陛下,薛延陀若见我国绝和亲之议,其定有被欺之感。如此,则嫌隙既生,必构边患。”

房玄龄想起李世民说过的“兵凶战危,圣人所慎。朕为苍生父母,苟可利之,岂惜一女”之语,心中感慨万千。他有心想直谏,又见群臣此时纷纷指斥李世民的赖婚之行,恐怕招致李世民的震怒,终归不敢,就变了一个角度说话,遂说道:“漠北诸部中,以薛延陀势力最强。陛下以前也说过,我国对漠北诸部的策略以安抚为主。如此,只要将薛延陀安抚好,则其他部落不足为虑。遂良说得对,不能因此再激起边患。臣以为,对薛延陀还是要示之以仁义为好。”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薛延陀势强朕不这样看。像此次李世领兵去讨,仅数千人马就将薛延陀击溃,其狼狈如此,有何强势朕此次所以绝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外人皆说薛延陀强盛,朕若再许与其和亲,其他部落如何看许以和亲即是助长了夷男的凶焰,朕不为也。”

看到李世民为其赖婚行为进行诡辩,群臣有心再谏,又想玺书已发,若此时再将玺书收回,亦为不美,遂不再劝谏。

李世民见众人不再言声,遂说道:“此事今后不用再提,薛延陀不会再有任何举动。众爱卿,你们心思,朕非常明白。朕难道会成为一名一意孤行之人吗不会大凡对边疆之策,不可拘泥常式。像和亲之策,朕将之用于东突厥、吐谷浑、吐蕃诸国,而对高昌及薛延陀断不能用此策。不管怎么说,边疆以安抚为主,然不可失之强势。”

众人都听明白了,李世民今后对待边疆的态度将采用强势与安抚相结合的策略,而不是早期的一味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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