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痛。
听斗荔道:“王冲,你竟敢栽污我”
王冲正要解释,斗荔又道:“听刚才的话,你来这里是真的为了你爹,就不怪你了。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算大军来了,我们脱不了困,失遮和卜见发起疯来,会把所有囤人,还有我儿子一并杀了。”
八难喝道:“杀出去便是”
赵申呵斥道:“你一人能杀得过千人徒儿,你有何盘算”
众人都看住王冲,挟持失蚕,揭出卜见和失遮的矛盾,再逼着斗荔上他的船,以大势逼压。最后招来两个道士,卜见和失遮不得不暂时放手。形势一路变下来,这个少年在众人心目中已变得深不可测。
除了失蚕,斗甜父女的尸体再度入目,少女心中恨意满满,其中好几分是因王冲而生的。因此当王冲看向她时,她横眉怒目地瞪回来,哑着嗓子道:“看什么”
王冲道:“我是有盘算,不过得靠夫人,还有你”
斗荔愕然,就听王冲道:“夫人,你想全囤的人既不内讧,又能保命,那自然不可能。可只是本囤的人不内讧,也不是办不到,刚才”
王冲转视其他人:“大家也都看到了,真正铁了心要推着大家死的是谁。”
一个首领哼道:“当然是卜见,我们在这里死抗一天,他们晏州僰就能多活一天。”
另一个首领道:“等我们死绝了,他们还有轮缚大囤可以钻。就算有十万大军,也难抓住他们。”
斗荔终于下了决心:“卜见杀了我哥哥,杀了我侄女,不必你说,我都当他是仇人,你说怎么办吧。”
王冲点头,开始了布置:“失蚕,外面肯定有人想救你吧”
第一百一十章功成僰亡思恶咒
黄昏时,几个人影自山脊上飞奔而下,奔入荡轮谷囤西北面的河谷。不多时,倚河峭立的山坡上,张立、王世义等人从茂密林木中涌出来,个个惊骇不已。
“怕有上千人,直直朝着这里来,我们暴露了”
张立嘀咕着,脸色变幻不定。
他恨声骂道:“那个僰女早跟王二郎说过,女人不可信”
依照与王冲商定好的计划,他们这四十八人潜伏在西北面河谷中,离荡轮谷囤有十来里路程。待王冲得手,升烟三道,他们就向囤里进发。如果到第二日还没动静,他们便撤退。
种种意外都想过,却没想到,僰人这么快就找了过来。知道他们存在的只有王冲和斗甜,王冲自不可能,那么就是斗甜出卖了他们。
王世义摇头道:“不会的,斗甜不是那种人,她想保命的话,根本没必要走这一趟。”
张立嘿嘿冷笑:“那就是王二郎”
王世义沉吟片刻,犹豫地道:“有这个可能”
张立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王世义又道:“我们不过几十人,对荡轮谷囤来说,不值一提,可为什么派来这么多人肯定是把我们当作大队官兵。斗甜说过,囤中还有其他僰人,本囤只剩老弱孤寡。二郎便是说服了本囤人,一时也难以掌控局面,他需要外力”
张立几乎冷笑出声:“所以,就出卖了我们,让我们这四十八个人扮作大军替他逼压僰人”
王世义转了好一阵眼珠。盘算再三,沉沉点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张立摇头道:“王大个,别找理由了。今次陪王二郎走这一趟。也只是勉强而为,我可没想过真能得手。知道你挂念王二郎,也别找这么烂的借口要我们留下。”
他挥手道:“大家收拾东西,过河下山”
王世义低喝道:“都头,你不相信二郎”
张立愣住,王世义接着道:“二郎赌上了性命,博那一丝可能。你却没有决心,押下性命,与二郎一同赌下去”
张立脸色青白不定。他是想得好,带着大家逃下山,找地方藏好,等马觉大军进击,再上山混水摸鱼。可王世义一番话,又让他想起梅赖囤时,他骂王冲不敢放手一博那一幕场景。
“二郎终究是你的部下。”
王世义这一句话,让张立骤然怒气升腾,你们两个。还当自己是我部下杀了副都头等九人,再来胁迫我,我敢把你们当部下待
对上王世义沉静的眼瞳,张立的怒气噗哧就消了。大家终究是一条船上的。自己放手一赌时,王二郎跟上了,王二郎赌时。自己怎能退却呢
“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啊,被人出卖了。还得替人博命,嘿”
张立摇头慨叹。摆手道:“前令撤销,举旗,燃烟,备战”
另外四十七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翻翻白眼,心道今次便拼死在这里吧。跟着张立这魔头,下场不是死,就是得奇功。换作一般人早就逃了,谁让他们就是奔着搏命换前程来的呢
伪作大队人马本是预案之一,只是没料到会用在这种情况下。几十杆号旗展开,在河对岸铺开一道宽面,再燃起干粪柴草,烟熏缭绕,留几人在河岸边持鼓号而立,剩下的人背靠山坡密林,严阵以待。
当数百僰人自山脊而下时,铁甲烁目的张立暴喝道:“本将大军已到,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回应他的是如雨弩箭、标枪。惊恐的僰人舍命般攻来,如潮水般一次次冲击山坡,再被神臂弓、斩马刀、长矛一击退。
“王二郎今日我要死在此处,定会化作厉鬼,夜夜缠你不休”
张立骂骂咧咧地挥着斩马刀,将一个个僰人劈倒。
夕阳斜沉时,僰人已冲了四次。尚幸他们本就选了易守难攻的坡林,对岸的伪装也吓住了僰人,不敢左右夹击。他们这四十八人,人人身披两层铁甲,就如铁闸一般,牢牢扼在坡林前。僰人横尸无数,战果仅仅是让几人负伤。
弩强,刀利,甲坚,人的力气却有限。眼见太阳就要下山,僰人形若癫狂,似乎不杀光这股官兵,荡轮谷囤就要陷落。张立暗自叫苦,今日真要被王二郎害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