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王二你休要这般无耻提个大家都难办到的题目,就能彰显你的能耐了我们可不是三岁小儿”
鲜于萌反应激烈,宇文柏和林大郎眼中却同时升起jg光,那是兴奋之光。
“千万就千万,看你怎么用笔算”
“算盘在手,多少位数都无所谓”
两人克服了心理障碍,顿时自信满满,鲜于萌见好友也应下了,态度骤然一转:“输赢总得有个说法,立个彩头如何”
这个时代,勿论男女老少,尊卑贵贱,全民好赌,既是比试,立起彩头是题中之义。
宇文柏道:“谁最快谁得其他人身上的钱,不过你的钱要买酒菜,咱们也不欺贫”
他还在寻思,鲜于萌恶狠狠地道:“你若是输了,就背杆旗子,上写傻子王冲,进城到府学门口转一圈”
宇文柏拍掌叫好,王冲正中下怀,将要应下,本是看热闹的林掌柜嗯咳出声:“十六郎,何必闹得这么大,家中知道了可不好。”
再劝王冲:“十六郎家学渊源,不仅文学出众,算学也是出自名师的,二郎不要赌气啊。”
称呼虽是亲热了,可前后话全是不看好王冲,好像王冲肯定得背着旗子去城里招摇,闹出了动静,宇文家会怪宇文柏。
最后招呼林大郎,一听就知林大郎是他儿子:“大哥,你就别掺和了,这种大数演算,正是算盘的长处,本是器利,怎可当作自己之能呢”
这又是认定算盘绝对最快,不管是算筹还是笔算,都不可能望其项背。
林大郎有些不甘,宇文柏也有些犹豫,王冲却朝林掌柜拱手道:“谢林丈关心,王冲对算学还是有些自信,若是输了,便是学艺不jg,愿赌服输,与十六郎有何干系就请林丈作个中人,至于算盘”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真理:“怕也不及我的笔算。”
老少四人暗暗对视,都没开腔,鲜于萌又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作了个“还没好呢”的嘴型,宇文柏冷笑,林大郎翻白眼,林掌柜则是叹气。
虽只是少年斗气,王冲还有癫狂之嫌,可林掌柜作起这个中人来,还是毫不马虎。一一安排妥当,更亲手将纸墨笔砚递给王冲,再一声令下,分散在不同角落的三人同时开动。
算盘珠子声,筷子挪移声响个不停,再看王冲,手执小毫,正在愣。
观战的鲜于萌忍不住嘀咕道:“咱们别是陪傻子作戏了吧”
林掌柜捻着胡须,沉吟不语。以他识人之能,一眼就能看出,王冲已非傻子,更不是疯子。不过王冲之言却颠覆了他的常识,近于疯话,让他想不明白。
他并非单纯的商人,士人所擅的算学和商人所擅的算技已经融会贯通。就这道千万数相乘的题目而言,毫无实际用处,商人绝不会涉及,属于士人算学。但商人面对的是繁复计算,jg于算技,所用的算盘,正是应付这种题目的利器。
相对而言,士人算学更注重深究学理,热衷于探讨各类不同问题,这种只需硬桥硬马去啃的题目,不管是哪本算经,都没怎么深究过。毕竟算得再快,不能现问题,解决问题,触及“数理”,对士人来说就毫无意义。当然,并不是说士人不重视单纯的算技,只是当作最基本的能力。
用算筹来算千万数相乘,着实考校人心细致和耐xg,手腕一抖,算筹摆错了一根,就是前功尽弃,足以让九成九的人打退堂鼓,也就宇文柏这样的神童不仅敢接,还敢比度。
可王冲在说什么靠纸笔就能演算纸笔怎么算不就是心算吗心算怎可能快过算筹还要比过算盘,这真是痴人说梦吗
林掌柜忽然记起了什么,有些怀疑自己的常识是不是错了。听说东南商人在用一种数码1,是把算筹记在纸上,还听说岭南商人也在用什么胡数2,便于纸笔计算,难道王冲学了这种门道
或者换一个思路,王冲之前本有过目不忘的神通,被文翁祠的匾额砸了脑袋后,那神通丢了,却又得了神算的神通,所以才这么自信
“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鲜于萌的嘀咕打断了林掌柜的浮想,定睛看去,见王冲已经落笔,却是纵横挥洒,大开大阖,像在作画一般。
“去找根绳子来”
林掌柜招来伙计,低声吩咐道,身为酒楼东主,自是见多识广。
“绳子”鲜于萌不解,林掌柜略带隐忧地道:“等会比下来,还不知王二郎会不会躁狂,有备无患的好。”
鲜于萌摩拳擦掌:“交给我到时我来绑住他”
1:苏州码子,也叫花码,南宋时盛行,是中国人自创的一套数字符号,只流传于商业领域,用途也限于记,没有展出算法和运算符号。匪头个人认为,北宋晚期该已有前身了。
阿拉伯数字其实是印度数字在唐朝时就传入过中国,只是那时形象还跟现代有所不同,之后泯然于历史,直到蒙元时才重新进入中国。
第二十四章笔下生数
王冲可没想到王门shè匾一事不仅立下了孝子之名,连带着也立下了躁狂之名,“这小子急了连相公家牌坊都敢烧,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就这印象。
最初他举笔踌躇,是因正要用上阿拉伯数字,列出乘式时,忽然觉得不妥。这两样东西丢出来,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而且用来欺负宇文柏,也有牛刀杀鸡之嫌。
不用阿拉伯数字和乘式也行,换作中文数字即可,但这么做的后果,恐怕要被看作又有了神算之能。名声这东西很好,太多太杂却很麻烦。
有没有什么变通之法呢
上一世王冲并不jg通数学,但所学专业必然有所涉及。即便出社会后,书本上的东西丢得jg光,一些零碎依旧印象深刻,比如说圆周率,他就经常在客户面前背小数点后五百位装逼。
这一踌躇,还真让他记起了一样零碎,断然下笔,在纸上划下了长长一横,再一横,又一横
一炷香即将燃尽,林大郎的算盘声变得有些滞重,而宇文十六身前的桌子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筷子占满,人更是面sè酡红,额头生汗。
王冲这边却一直是悠悠下笔,林掌柜和鲜于萌引颈打望,想看清楚王冲在干什么,却见王冲下笔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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