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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溜或许也感觉到自己的比喻有点不恰当,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细如蚊蚋。

闻听此言,陈大雷顿时大怒:“他狗屁司令你竟敢拿我比他他是狗日的汉奸疤拉,我是新四军陈大雷抗战以来,老子毙掉的鬼子有好几百了。松井联队把我的画像都挂在淮阴城城墙上,悬赏一万大洋。拿我比吴大疤拉,我看真该枪毙了你。”

看到陈大雷怒气冲冲的样子,顺溜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低声辩解:“现在我知道你不是他了。可当时雾没散透,你头戴钢盔,骑在东洋马上,那模样和吴大疤拉太像了。”

见顺溜越描越黑,陈大雷恼羞成怒道:“胡说就算有雾,就算都骑马,我陈大雷跟吴大疤拉也有天壤之别别的不说,那杂种有这我这身板么有我这英雄气么你小子瞎了狗眼,拿凤凰当乌鸦看,拿人参当萝卜煮枪毙你看来是轻的,我真该抽死你”

顺溜赶紧辩解说:“报告司令,所以我一枪打掉了你的钢盔,这下才看清了。才发现你不是吴大疤拉,是咱们分区的陈司令当时排长和班长都吓坏了,愧死了,恨不能钻到耗子洞里去。”

“嘿,你这话到底是为我长脸啊,还是为你自己争光啊,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这走火的一枪谢谢你打在我天灵盖上的一枪,谢谢你给我个大喜临头啊看看开红了”

顺溜面色一窘低声解释道:“我那一枪,本想是揭掉钢盔,看看你到底是谁,没想到子弹偏了一寸。”

“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没想到嘴还挺能说,好好的走火让你说成故意的,你是看我没死成就放心扯谎了那我问问你,开枪时咱们俩之间大约距离多远”听到顺溜的回答,陈大雷冷笑道。

“当时隔着一片林子,至少有七十丈。”听到陈大雷的询问,顺溜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嗯,七十丈大约是两百多米,看弹孔,你用的是三八大盖,两百多米的距离用三八大盖能打掉我钢盔我看你是吹牛不打草稿。”陈大雷冷哼道。

听到陈大雷的话顺溜仿佛受到侮辱了一般诅咒发誓道:“我能我就能,当时我瞄的就是你的钢盔。”

陈大雷怀疑地看了顺溜一眼道:“天底下,我还没遇见有人能在两百米距离上一枪命中我的钢盔的。”

“我就能,我这不是打着了吗”顺溜显然忘了自己被押来的原因,索性看着头盔上的弹孔大喊道。

陈大雷终于沉默了,审视了顺溜好久。接着将手伸向口袋,见此情景,众人以为司令要掏枪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倔巴头,慌忙围拢上来,不过却见陈大雷只是慢慢掏出香烟和火柴。

“嗞”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嘴上的香烟,陈大雷贪婪地吸了一口,随后摇了摇手中的火柴盒,众人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

“怎么,看上这洋火上的日本女人了这是老子前天刚缴获的。罢了,你喜欢就送给你吧。”见众人愕然地看向自己,陈大雷蔑视地看了一眼火柴盒上的女人招贴画,忽然甩手将火柴扔向身边的三营长。

三营长像被火烫伤,接也不是还也不是,火柴在手中颠了三四颠,才战战栗栗地用双手捧着送到陈大雷面前:“既然是日本女人,那我可不敢要,还是司令员留着慢慢用吧”

陈大雷哼笑一下,深深地吸了口烟。突然高声命令:“给他松绑你,带上这支三八大盖,五发子弹,村外待命”

听到陈大雷的命令,身旁的文书脑子一闪,忽然询问道:“司令,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试枪我非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陈大雷一边迈步向外走,一边说道。

文书心头一震,顿时明白了陈大雷的意图,慌忙阻止道:“司令,这小子一定在吹牛,谁也不能在二百米外打中你的钢盔的。”

“谁吹牛了我不是打着了吗不信试试看,我还能打到”谁想到,压了葫芦起来瓢,那边,刚刚摆脱了绳子束缚的顺溜听到文书的话,立刻梗着脖子驳斥。

“好,你能,老子革命二十多年了,胳膊大腿腰杆胸脯都他妈的中过敌人子弹,先后挖出过九颗,摞一块儿半斤多老子全身上下就剩脑瓜子是爹妈给的一颗原装货。现在可好,连脑瓜子也被狗日的开红了,还他妈是自个儿部下打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到顺溜的反驳,陈大雷大为光火,开口咒骂道。

“俺要是打中了咋办”顺溜此刻早已忘记了眼前这个跟他一样倔的人的身份,开口质问道。

“你要是打中了,你们班长,排长,连长和你的处分一律取消,不但取消,我还要奖励他们培养了一个好兵,可要是打不中嘿嘿。”陈大雷用老狼打量小鸡的眼神在顺溜身上上下巡视了一番后,冷笑着打住话头。

“要是打不中,俺把脑壳赔给你。”眼见能抵消排长班长的罪过,顺溜不堪相激,立刻痛快地回答道。

“好,有种是带把的说的话,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带枪到村外那棵老榆树下待命,我陈大雷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仿佛即将迎接一场硬仗一般,陈大雷放下鞭子,随手解开了风纪扣,同时对身后的卫兵摆了摆手,众人会意,将顺溜的枪塞回到他手里,同时拉着他向外走去。

“司令,你这是要干什么”见顺溜离开,一直站在身边的三营长立刻叫苦道。

“干什么检验一下你部下的能力。毛主席号召我们发动麻雀战、袭扰战,把田间地头都当做战场,可你小子好吗把老子的脑袋当战场,如果你手下的兵和你一个熊样,恐怕不用松井那老小子悬赏,我自己就该夹着脑袋去报道了。”陈大雷一边麻利地解开军装,放下挎在腰上的驳壳枪,一边训斥着三营长。

“司令,这事不怪我们营长,都,都是我们没”旁边,仍然被捆着的班长和排长听见陈大雷的话,立刻辩解道。

“行了,都别说了,这事你们没责任,不过现在我还不能放你们,主要原因是希望你们俩一起陪我演场好戏,我倒要看看那个嘎小子,能说如此大话,到底有几两能耐。”陈大雷摆手制止了两人的话,率先迈步向外走去。

村外旷场上,顺溜此刻已经卧地待命,手中步枪稳稳地架在土堆上。步枪上的大盖此刻已经被打开,在四周众多乡亲战友的注视下,顺溜利索地一发发向弹仓内压着子弹。

身后,陈大雷在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到跟前,向顺溜询问道:“看见那棵老榆树了吧”

“看见了。”

“从榆树到这,大概一百五十米,也就是五十多丈,比打老子的时候少二十丈,不过你小子别以为占了便宜,现在我命令你,必须在三枪之内,打中我手里的洋火,能办到吗”大概目测了一下,陈大雷命令道。

“能”

听到顺溜的保证,陈大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掉头直奔榆树而去。

gu903();快步来到老榆树下,陈大雷举起手中那只火柴盒,朝远处的顺溜大喝道:“注意听口令,瞄准日本女人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