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莹不敢多问,施礼之后快速的跑掉了。
李元兴不想睡了,他不睡,也没有让杜如晦还有萧瑀睡安稳,天不亮就出门,说是送萧瑀赴任。从秦王庄南门出去,走不远就直接进山,然后顺着山路一直向大山深处走,从秦王庄到银矿,足有一百三十里。
两人抬的滑杆,五里一换。
李元兴躺在滑杆上补觉,倒是杜如晦与萧瑀很有兴趣,一路欣赏秦岭风光,竟然作出了几首佳作。
这一日,秦王庄闭门谢客。
也就在这一日,崔莹莹与崔燕燕各自找了一个借口回家省亲。
同样就是这一日。
东市正牌楼前立起五丈长杆,杆上挑着五丈的白麻布。上面写着斗大的字,高句族唐人可入,高句丽人禁入!
没有什么豪言,也没有什么恶语,只是很简单的两句话罢了。
长杆之下,二十四名闲汉身上用麻绳系紧,将宽松的衣服变成紧身劲装。每人手持一根一丈二尺长的木杆长戟,腰上别着一把竹刀,手持竹编圆盾,盾上写着东市卫三个大字。
早朝归府的崔君肃命令马车停在东市前。
他没有下车,也没有命令任何人去问,只是默默的看着。
没过一会,另一辆马车也停在他的马车后面,崔君肃回头一看,竟然是号称朝堂之上最酸的、性格又臭又硬,认定死理几匹马也拉不回来的,而且和他的关系差到极致的,现大唐皇家学院副院长,刘政会。
思考再三,崔君肃下了马车,亲自到了刘政会的马车前。
可他却听到了马车上的哭泣之声。
“刘尚书!”崔君肃站在马车之下,亲自开口叫了一声。
崔君肃叫了两遍也没有听到回应,只好自己上了刘政会的马车,到了他们这种身份,侍卫是不会去阻止的。
刘政会在哭,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失卖痛哭着。
“刘尚书,某不请自来,失礼了。”崔君肃看着刘政会的眼泪,也有一些心酸的感觉。
刘政会哭着说道:“老朽无能,那医女之事老朽办事不利,最后竟然还是殿下亲自接手。这高句丽人可恨,辱我大唐,辱我秦王,辱我巍巍华夏。老朽无能,尚不如市井小民,市井小民尚知知恩图报,尚知护我大唐国体,吾立于朝堂之上,却……”
刘政会是泣不成声。
崔君肃默默的听着。
“秦王殿下虽然年少,虽无知,虽数次有辱亲王……”刘政会开始数落起李元兴了,张嘴就罗列李元兴十大罪状,这会又把对王君廊的事情扯出来,总之秦王不好。
“但……”刘政会话锋一转。
刘政会这次没机会说,马车旁边崔君肃的亲随报告:“郎君,高句丽正使,自称高句丽崔氏族长,以崔氏同源的名义请求拜见您。”
“让他滚!”崔君肃的语气都变了。
“不可,那怕是极恶之人,上门就是礼。高句丽人无礼,是他们不知圣人教诲,不懂圣人礼仪。我上国大邦,君肃兄身为清河崔氏当代家主,代表的是崔氏门风,代表的是我大唐士族,不可让他滚!”刘政会竟然开口阻止。
崔君肃当真有些意外。
“那依政会兄,当如何?”崔君肃有些搞不清楚,刘政会在想什么。
“应依礼……,拒绝。”刘政会表情极是严肃。
崔君肃差一点就笑喷了:“那就是,请他滚。要加一个请字!”崔君肃将请字加重语气。
“可以!”刘政会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崔君肃挥手示意亲随就照这个意思去办了,那亲随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事。莹王妃今日省亲,闻殿下陪萧公入山赴任,所以这两日不在庄内,所以莹王妃回家省亲!”
“知道了!”崔君肃示意亲随可以走了。
刘政会这时对崔君肃说道:“这口恶气不出,那小小高句丽当我大唐无人。”
“政会兄当秦王手中无刀就是示弱,或者说,秦王……”崔君肃想了想不太对,转念又说道:“或者说秦王殿下这次心中就不生气吗?某知道,秦王殿下不会轻易发怒的,政会兄应该比某更了解秦王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