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无法阻止这股潮流。
钱财如水,商人逐利,也像水一样无孔不入。仅靠堵截是堵不住的,而要和麋岛争利,王凌等人也有点力不从心。
麋芳挣的钱,有相当的一部分用来供养夏侯玄麾下的水师,加固麋岛,经过这几年的经营,麋岛已经成了一座永不沉没的超级巨舰。
魏霸巡视了全岛,对麋芳、夏侯玄等人的工作非常满意。在魏霸来之前,夏侯玄是这里的总负责,经过几年的战事考验,他已经由一个名士变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将,面膛黝黑,身体壮硕,声音宏亮,总给人一种指挥作战的激昂。
看到夏侯玄,夏侯徽感慨不已,夏侯玄越来越像父亲夏侯尚了。
大概是因为血缘的关系,魏征也一下子喜欢上了夏侯玄,跟前跑后,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像个小尾巴似的,搞得魏霸都有些妒嫉了。
“我儿子怎么跟你这么亲,你们也没见过多少面啊。”
“外甥像母舅。”夏侯玄笑着,将魏征抱在腿上坐好:“正因为不常见面,才会特别亲。”
“你自己呢”魏霸不动声色的问道:“今年也二十八了,事业有成,也该娶个正妻,好好过曰子了。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夏侯玄笑了笑:“这些年忙于征战,又都是在些蛮荒之地,哪里顾得上谈婚论嫁再等几年吧,等天下平定,再娶妻不迟。实在不行的话,我反正也纳了妾,生有二子一女,到时候选一个作嗣子就是。”
“身边一个看中的都没有”魏霸又追问了一句。
夏侯徽忽然灵机一动。她看了魏霸一眼,魏霸眨了眨眼睛,夏侯徽顿时如梦初醒,不禁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险些落下泪来。夏侯玄见了,关切的问道:“嫒容,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夏侯徽连忙掩饰的笑道,低下头,抹了抹眼角。她走到夏侯玄身边,将缠在夏侯玄身上的魏征拉了下来,同时冲着夏侯玄挤了挤眼睛。夏侯玄不解其意,魏征却叫了起来:“我要和阿舅在一起,我要和阿舅在一起。”
“别闹,阿舅要和阿爹说正事,你去陪关大母和兰姑姑,快去。”
魏征撅着嘴,行了一礼,一溜烟的跑了。
夏侯玄有些意外:“关夫人和兰姑娘也来了”
“嗯,带出来散散心。”魏霸坏笑道:“我那英兰妹子年纪也不小了,上次和李家的婚事被丞相给搅了,至今还没有嫁人。在家有些不好意思,干脆跟我出来散散心。唉,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务正业,不学点女红什么的,偏偏喜欢谈玄论道,真是烦人。”
“谈玄论道有什么不好,难道以她的身份还要亲自做女红”夏侯玄一本正经的说道。
夏侯徽都快急疯了,忍不住啐了一口:“你是不是打仗把脑子打坏了,到现在还听不出来”
夏侯玄一愣,随即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这个不会吧”
“不会你个头”从来不说粗话的夏侯徽忍不住破了戒,转身走到魏霸身边,伏在他肩上说道:“夫君,这都怪你,非要让他领兵作战。看,和那些粗人在一起,都变笨了。”
“笨一点好,太聪明了,我反而担心。”魏霸拍拍夏侯徽的手,笑道:“太初,话也挑明了,你什么态度,给个话吧。我魏家的姑娘不愁嫁,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能勉强你。”
“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虽故,家母仍在,容我向家母请示一下,如何”
魏霸点了点头,同意了。夏侯玄的母亲曹氏是曹真的妹妹,夏侯尚死了,曹氏还在。夏侯玄兄妹在蜀汉的这几年,每年都要派人到洛阳请安,只是一直没有见过。别看夏侯玄领兵征战,可是在魏霸的安排下,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和魏军正面作战。再加上曹氏的出身,她在洛阳的曰子虽然不怎么好过,却也没人敢为难她。
夏侯玄是玄学创始人之一没错,可是这儒家的道德习惯,他还是遵守的,纳妾无所谓,要娶妻,当年要先征得母亲曹氏的同意。不过,这只是一个形式,曹氏怎么可能不同意。这件事就等于定下来了。
夏侯玄对魏英兰谈不上什么好感,但是也没什么恶感,考虑到目前的形势,娶魏英兰为妻,对夏侯氏来说当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说不讨厌她,就算是讨厌,恐怕他也会欣然从命。
不远处的山坡上,正和关凤挽着手,欣赏着麋岛风光的魏英兰满面通红,魏征刚刚把经过对她们说了一遍。魏英兰又羞涩,又紧张,手指绕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啦,你兄长替你出面,这件就算成了。”关凤拍拍魏英兰发热的小脸,嗔道:“小丫头,怪不得平时总和你嫒容嫂嫂那么近,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嫂嫂,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这个嫂嫂没学问”
“更不是啦。”魏英兰扭着身子,娇羞的说道:“我和嫒容嫂嫂亲近,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长嘛。你那时候跟着兄长在武陵,我哪有机会见到你。天天跟着嫒容嫂嫂厮混,当然亲近一些。”
“理由还挺多。”关凤半真半假的说道:“小丫头,我可告诉你,你兄长原本不是这个打算,他心里另外有人选,这次回来,本来是准备和你说的,没想到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他不想委屈你,就没开口。不过你要嫁给夏侯,他也有担心,和我说了,我劝他不要顾忌太多,误了你一生,他才同意替你做主的。你嫁了如意郎,可不能忘了嫂嫂我的功劳。”
“放心,放心,若是成了,一定不会忘了嫂嫂的大恩大德。嫂嫂可当着我兄长的半个家呢。”
“油嘴滑舌。”关凤捏了捏魏英兰的鼻子,叹了一口气:“也真是难为你兄长了,和丞相斗了十年,也没见他这么费心费力的,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他。”
“是啊,这十年,我兄长像是老了三十岁似的。”
关凤默然,长叹一声。她突然转过头,见夏侯徽站在不远处,双目通红,正用手绢拭泪,不由得一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夏侯徽走上前来,挽着关凤的手,叫了一声“姊姊”,便已经泣不成声。
关凤犹豫了片刻,将夏侯徽揽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好啦,好啦,是姊姊我心眼小了。”
“不是姊姊心眼小,是妹妹我太紧张了,处处用心,生怕有无妄之失。”
魏征仰着头,眨着眼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gu903();堂上,夏侯玄铺开了地图,慨然道:“你准备先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