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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事,现在魏霸击败了吴国,迫使孙权称臣,正是为刘备雪耻的大捷,这样的东风难道是坏事

他本意是逼费祎表明态度,是支持丞相还是支持大将军,结果费祎根本不和他在这个层次上纠缠,一下子拉到了先帝刘备的身上,让他无法应付。

看着魏延的窘态,费祎很淡定,甚至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魏延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只要不和魏延动手,只论嘴皮子,他可以一个对付魏延十个。别的人也许不是不敢说,只是他们身后没有魏霸这样强有力的后盾,不敢和魏延当面对阵。可是他有,他这次回到成都就是为魏霸代言的。他要面对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位镇西大将军,如果不能折服魏延,让他不要瞎起哄,这个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谁能镇住魏延当然不是魏霸。除了丞相诸葛亮,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已经死了十年的先帝刘备。知子莫若父,在这方面,魏霸对魏延的了解显然远胜于魏延对他的了解。在这个考验智力和口才的战场上,费祎的执行能力显然也超过魏延不止一个境界。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费祎只用了两句话,就把魏延给堵得哑口无言,尽显纵横挥阖,翻云覆雨的纵横家本色。

堂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魏延瞪着费祎,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什么能够压倒费祎的话。费祎却神态自如,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延。

堂上的变故很快传到了后院小楼上。

张夫人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魏延被费祎制住,就是被魏霸制住,说明这个家的真正顶梁柱已经不是魏延,魏霸已经当之无愧的接替了魏延的位置,成为魏家最重要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很久,只是没有下定决心,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应该做出决定了。

“陈管事,请费文伟到后院来。”张夫人轻声说道。

“喏。”站在楼下的陈管事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出院。站在楼上的大管事张平看着张夫人,眼中有些惊讶,有些惊恐。这么重要的事,应该由他去做才是,怎么让陈管事去了

张夫人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也没有向一个家奴解释的必要,哪怕这个家奴是她的心腹。

时间不长,费祎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愤愤不平的魏延,后面跟着四个随从,挑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

张夫人换了个位置,把主位让给了魏延,自己坐在魏延的旁边,请费祎在对面的客席上坐下,这才吩咐道:“张平,给费君上茶。”

张平虽然不愤,即不敢怠慢,给费祎端来了茶水,然后给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一起退了下去。

“费君远来辛苦。”张夫人欠身致意。

“不敢当。”费祎欠身还礼。

“你东奔西走,的确是辛苦了,当得起,当得起。”魏延语带讥讽的说道。

费祎不动声色的说道:“可惜劳而无功,一事无成。”

张夫人听出了魏延的不快,也听出了费祎的言外之意,立刻抢过话头,阻止魏延没有意义的指责,以免陷入尴尬的局面。“费君,此话怎讲”

费祎叹了一口气,把魏霸在豫章船厂发现的战船图纸,自己奉魏霸之命,赶到关中,向诸葛亮献集腋之裘,却被诸葛亮拒绝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生怕魏延和张夫人不明白集腋之裘的含义,还特地解释了一下。听完解释,张夫人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轻轻的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魏延。

魏延浓眉紧皱,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张夫人知道他惊讶什么,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丞相没跟你说吧。”

魏延点了点头,又解释道:“丞相病重,想来是没力气和我说这些事。”

费祎大吃了一惊:“丞相病重”

“你不知道”魏延不解的说道:“他病倒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费祎惊愕莫名,想了片刻,一拍,长叹一声。

张夫人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诡异,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丞相病重不起,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在这个时候,丞相却把关中诸将中资历最老的将领魏延派到成都来,看似为了压制魏霸,反击李严,实际上是清除了一个最有可能和姜维争夺兵权的对手。

魏延离开关中很急,只带了百十个亲卫,他那近万精骑,甚至包括一千多武卒,都留在长安。这些力量,如果不出意外,大概都会落入姜维的手中。就算魏延能够回到关中,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也许,诸葛亮根本就没打算再让他回关中去。姜维才是诸葛亮看中的人,没有魏延这个强劲的对手,再加上吴懿辅助,诸葛亮的遗命在手,姜维顺利上位的可能姓非常大。

第830章你是我的子房

费祎不知道诸葛亮病倒这件事,事情的变化一下子超出了魏霸和他的计划,他不敢怠慢,再三叮嘱魏延稍安勿躁,不要做出冲动的事来,然后迅速赶往马府,找到了马谡。

马谡听完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好半天才说道:“怪不得最近长安要都试,我还以为丞相学魏霸呢。原来都试是假,是真啊。丞相好手段,不动声色的就把魏延从关中踢了出来。我们都以为魏延回来是要针对大将军的,没想到这只是虚晃一招。”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

马谡瞥了费祎一眼,不禁笑了一声:“你说来得及吗从魏延的行程来看,丞相安排了至少有一个月,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们就算让魏延赶回长安也无济于事。”

费祎扼腕叹息,苦笑道:“丞相真是好手段,这才是真正的翻云覆雨。”

“可惜,他坚持不了太久了。”马谡也叹了一声,眼神凄然。“如果他的身体像李严一样结实,再活个十来年,也许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嘛,他所有的努力都于事无补,只能尽一份心意罢了。知其不可而为之,他倒是把这句誓言坚持到了最后。求仁得仁,却不知道他能不能死而无怨。”

费祎苦笑不语。诸葛亮怎么可能死而无怨,他平定中原、兴复汉室的目标没有实现,足以倾覆大汉江山的危机却已经形成,他只会死不瞑目。可是他又能怨谁呢怨魏霸还是怨马谡,也许还有他费祎。

两人相对良久,费祎打破了沉默:“幼常,如何应付”

“无妨,这个难题先交给李严处理吧,关中、凉州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他不会不动心的。”

费祎眉心微蹙:“就这么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