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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水师由海路潜行,这是历史上尚未有先例的奇兵,却又非常符合魏霸的个姓。经过之前那些战斗,特别是临贺城击败陆逊,魏霸已经成了吴人心头的梦魇,口耳相传,近乎妖魔化,现在使出这种前所未有的战术,几乎没有几个人敢断定这只是一个骗局。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武将依旧沉默,文臣开始发言,他们有的引经据典,有的拐弯抹角,但是意思大同小异,都是希望孙权认清形势,先低头服软,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再说。一旦战事爆发,那一万交州水师将会给他们带来惨痛的记忆。与这个伤害相比,向蜀汉称臣又算得什么呢什么损失都没有,不过是个名义而已。

孙权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大臣们说出的话像一根根绳索,慢慢的捆在他的身上,越来越紧,让他难以呼吸。殿上全是人,他却觉得自己份外孤独。

没有了鲁肃,没有了周瑜,没有了吕蒙,这个朝堂多么冷清啊。你看,全是一边倒的声音,众口一辞的让我投降,连一个提反对意见的也没有。

驿馆。

费祎和魏兴对面而坐,面前放着酒杯和吃食。魏兴悠闲自得,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美食,不时的还哼两声不知名的山歌野曲。费祎坐在他对面,却有些失魂落魄,不时的看一眼魏兴,几次欲言又止。

魏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拍了拍衣袖,大大咧咧的说道:“费君,时辰不早了,休息吧。我明天还要赶路呢。”

费祎抬起眼皮,打量着魏兴那张微醺的脸:“你肯定孙权会低头”

“不敢说肯定,八成吧。”魏兴搓搓手,捏捏耳垂,笑嘻嘻的说道:“大势所趋,我看不出孙权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困境。就算他想和魏国联盟,现在也来不及了。与吴郡被袭相比,向我大汉称臣实在微不足道。只要把这个难关渡过去了,将来有了实力,他还可以称帝。当然了,这也只能想想,以眼下的情况下来看,他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了。”

费祎无声的苦笑。他沉吟道:“你说大势所趋,是指兴复汉室,平定中原,还是指”

魏兴眨着眼睛,仿佛听不懂费祎的话。费祎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把话说得明白一点:“你觉得最后平定天下的是谁,丞相,大将军,还是镇南将军”

“你觉得呢”魏兴哈哈一笑,摆了摆衣袖,扬长而去。他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费祎,慢腾腾的说道:“费君,我家少主让我给你传个话。”

费祎侧过身,凝神细听。

“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品德之高,那是无可指责的。可惜,朝堂不是山林,天生就是一潭浑水。皎皎者易污,如果不能兼容并蓄,含污纳垢,纵使是天纵之才,也难以力挽狂澜。事以至此,相信以费君的智慧,不难看出结果。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再迟疑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魏兴说着,负手于身后,一摇二摆的进屋去了,轻轻的掩上了门。

费祎一动不动,如泥胎木偶,坐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孙权召见了费祎和魏兴。他双目红肿,神色憔悴,脸色也有些苍白灰败,像是一夜没睡似的。他哑着嗓子对费祎说道:“费君,我想请杜君他们一起到武昌来谈,你看如何”

费祎不自然的瞟了魏兴一眼。魏兴不动声色,仿佛没有听到孙权说什么。费祎叹了一口气,知道魏兴这是在考验他的表现,只得露出从容的浅笑,点了点头:

“大王有此心意,那自是好的。不过,临沅离此近千里,一来一去,恐怕要花不少时间。大鸿胪杜伯瑜是个书生,骑不得马,耗费的时间可能又要多一些,大王可要快一点,万一误了时辰,发生了冲突,对双方都不好。”

孙权的眼角一阵阵抽搐,费祎这是往死里逼他啊,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死死的咬住那个期限不松口。莫非,他真是想以快打慢,趁乱取利

“不妨,就算是误了一两曰,想必损失也有限。”孙权勉强一笑:“这点损失,我还是承受得起的。”

“大王如此想,那当然再好不过。”费祎微微一笑:“不过我有一句话要提醒大王。”

“你说。”孙权恶狠狠的看着费祎,他明显觉得费祎今天的神态有些不对。

“如果能在九月达成协议,不用开战,那当然再好不过。就算有什么损失消耗,也与对方无关,各人自负。一旦开战,有些事就说不清了。镇南将军那个人,大王想必也是清楚的,他动用了这么多力量,肯定不甘心空手而返。若是战利品丰厚,那当然没话说,若是战利品不足以抵消他的损耗,恐怕大王还要支付一些钱粮,以平息他的怒火。”

费祎浅浅一笑,笑得天真无邪。“大王,你也知道镇南将军,别的都好,就是账算得太精细,有些市侩。”

孙权顿时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费祎。这也太欺人太甚吧,你打了我,还要我支付钱粮这是什么道理,这分明是强盗逻辑啊。这话要是魏兴说,孙权多少也能理解,魏霸的确是这种人,他的部曲大概也不会高尚到哪儿去,可是这些话从费祎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向来大度的费祎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市侩,如此强势,如此咄咄逼人你是蜀汉的使者,还是魏霸的使者

这是要逼我签字,还是要逼我开战孙权又急又怒,心神不定。他搞不清魏霸究竟想干什么。

要依着孙权的脾气,现在就一脚踢翻案几,拔出刀来,冲着费祎、魏兴咆哮,甚至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然后和魏霸决一死战。他不是没这么干过,二十多年前,他就这么干过。可是现在,当年鼎力支持他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战斗。而他已经老了,他已经年过半百,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和冲动。

孙权眯起了眼睛,气喘吁吁的看着费祎,恨不得一口咬死费祎。

费祎不为所动,笑得更加恳切。“大王,我这也是猜测,也许镇南将军心情好,不向大王索赔。我只是一个使者,只负责把消息送到。现在提醒大王,也是出于对大王的关心。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嘛。大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庄要努力,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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