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对,就是这么回事。”古尔夫把双手在裤子边上蹭了一蹭,“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你那一箭是怎么射的”
齐朗觉得自己的肿脸肯定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如果你是来羞辱我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他扭头就要走回自己的帐篷里。
“嘿,兄弟,我没那意思。”古尔夫一把拉住了齐朗,“我是说,我们都是卢曼帝国骄傲的士兵,不是吗我们应该是一块并肩战斗的朋友呀。”
“朋友”这个词对于齐朗来说已经是很遥远很陌生的了,自从他成为了一个奴隶,被卖到这卢曼帝国,那个词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此刻从古尔夫的薄嘴唇里吐出这么两个字来,齐朗还真一时没能反应出来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站住了脚步:“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真的,我向上帝起誓”古尔夫撒开了手,向天空举起了三根手指。
“你不必那样做。”齐朗试着想像古尔夫一样真诚地笑一笑,但那实在是太困难了,“好,古尔夫,我该我该请你进去坐一坐”
“别这么客气了,那里面都一样,除非是前十号的帐篷。”古尔夫看起来已经没那么紧张了,他的肩膀也不再紧缩着,这使得齐朗能够更清楚地看出他原本的身形:比自己稍微壮实一些,但同其他人比起来还得说是偏瘦的,个头和自己也差不太多,真不知道这位很普通的小伙子怎么会抢先一步成为了初阶勇士。
“走,兄弟,我们去埃翠河边坐一坐,那没什么人呃,我是说那里很安静。”古尔夫小心地建议着。
齐朗怎么会拒绝呢,在这样的环境里得到一个兄弟,对于他来说,那简直比让奎尔闭嘴还要难得。
“我第一次看到箭能横着拐弯,那真是太奇妙了,兄弟,你怎么做到的”路程还没走到一半,古尔夫已经忍不住旧话重提了,“就算老哈里也就是我爸爸,他是这里最好的猎手,当然,我怀疑他是自吹自擂他也做不到那一点。”
“那是个意外”齐朗解释了半天,却始终无法令古尔夫收回他怀疑的眼神,只能无奈地跑回帐篷里,把那枝他还没来得及砸烂的箭送到他的眼前,“看,就是它,就在尾巴那里。我的箭出了毛病,所以它偏得很离谱。”
但古尔夫并没有感到泄气,同样他也并没有因此收回要和齐朗做朋友的想法,他仍然兴高采烈地和齐朗坐在河边的碎石头上,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那枝多了条白尾巴的箭,一边告诉齐朗一些菲利克斯等人的丑事,比如他知道菲利克斯一直在盯着他的表妹乔安娜,也就是威廉少校的亲生女儿,但乔安娜其实根本不甩他。
“我听说,你已经是初阶勇士了。”齐朗等古尔夫的嘴歇了下来,终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呃是啊,那一箭,呵呵。”古尔夫的脸红了一下,很不自然地拿手比划了一下,就像在展示射箭一样。
齐朗还在等待着古尔夫的进一步解释,却发现他正在很尴尬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我说错了”
古尔夫长出了一口气说:“看来你是真不清楚。刚才我还以为你在取笑我呢。”
齐朗发觉自己这个新结识的朋友总是爱吞吞吐吐的,弄得自己好像就是个傻瓜一样,这使他心里颇有些不痛快:“你怎么会这样想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
“哦,你发火了真对不起。”古尔夫又开始紧张了,“你可能没在意,但是说实在的,你那一箭比我的快多了。你知道,他们很怀疑你”
“怀疑我”齐朗开始认真起来了,“怀疑我什么”
“他们怀疑你是殉道者。”古尔夫的额角都已经见汗了,“你知道,就是东方的那些殉道者。”
“殉道者什么是殉道者”齐朗越发地莫名其妙起来。
“你别急,齐朗。”古尔夫的语速开始加快,看来他真的不想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把新交的一个朋友给断送了,“我昨天凑巧听到梅姬少尉和奎尔中尉的谈话,他们俩是这么议论的。”
“你怎么听到的”这个问题齐朗其实不想问的,但他在脑子里飞速搜索着“殉道者”这个新名词之余,完全出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古尔夫这时的脸有点儿红,他又结巴了起来:“哦这不重要。奎尔认为你很奇怪,谁知道呢反正他是那么说的,他说你的几剑有可能达到了中阶勇士的技巧,哦不过力道差了很多。”
齐朗知道这里面古尔夫肯定隐去了许多难听的话,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迫切地知道自己究竟有哪些不对头的地方,或者在别人眼中,自己有什么样的特殊之处,他进一步逼问道:“但那和殉道者有什么关系我敢确定我今天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哦,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奎尔后来自己也否定了这一点,”古尔夫有些招架不住了,“因为没有殉道者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哦,对不起。我是说,哦,不对,是奎尔说的,殉道者一般不会给对手靠近的机会,他们好像是非常厉害的勇士。”
齐朗不会期待着从奎尔那里得到个好的评价的,但从古尔夫所说的话来看,他和梅姬少尉以及多迪姆中尉一样,都认为在自己这个东方小子身上,有一些出人意料之处。这就已经够了齐朗这时觉得自己这身伤都是很值得的。
但至于古尔夫所说的中阶勇士,齐朗则根本认为那是在开玩笑了,或者说是个误会罢了。一百多号人里才只有两位刚入门的初阶勇士,在那之上,还有个低阶勇士的门槛,自己就凭射歪了的一箭,还有捅了奥乌那头笨熊的几下子,就变成了一名中阶勇士齐朗很有自知之明,他猜那很可能是奎尔在为下一步侮辱自己的行动做准备。
“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据说奎尔在几年前曾在殉道者手里吃了大亏。”古尔夫看齐朗愣着半天没了动静,还以为自己的笨嘴又伤害到了这位敏感的东方兄弟,赶忙再从心底挖出件秘事来和齐朗分享。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拿着那枝箭的箭尖在自己的脸上比了一比,好像那里也被划上了许多难看的伤疤。
“多谢了,古尔夫。我想我会注意的。”齐朗费力地笑了笑。在他的头脑中突然冒出来了个猜想:昨天是圣王祭的第一天假期,听说士官们在参加晚宴之前,一般都会把自己清理一下
“你是在克劳奇浴室的窗户边上听到这些的”齐朗装作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是的呃,你怎么知道”古尔夫的笑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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