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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北斗 伸笔码良 2264 字 2023-10-03

头拿火烤热了,分发给几个人,将把石头修理平整垫在身子底下,对付睡一晚。

这个,就是野外求生的法子,祝老道起了个名儿,叫怀石而眠。并且这石头放置也有门道,就是将石烤热后,找两个平整光滑的,垫在后腰,怀里搂的一个,放在肚脐子上边。

这两个地方一热,全身就暖烘烘的,山上寒气根本就侵不进来。

就这么着,一晚上都没事儿。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钟,我们刚醒。村子里就有人上山放牛了。

放牛的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他扫了眼我们说:“仙姑奶奶今天早上发号了,你们几个外地银能进屯儿,但你们得老实点儿,别他妈没事跟个耗子似的瞎蹿腾。”

陈教授一脸恭敬:“我们懂,我们懂,这个懂。对了,老乡,我多问一嘴,屯子里的刘大埋汰,他在吗”

“在,就搁屯里呢,咋地,你们认识”

陈教授:“认得,认得,这没熟人,怎么能进屯呢,他还在原来那个屋子住”

“他不搁那儿住,他上哪儿啊,上坟圈子住啊,次奥,你这银说话,真没意思。”老头嘀咕两句,一拧身,自顾放牛去了。

陈教授长舒口气,然后对白大刮一个冷笑:“走吧,先进屯,找到刘大埋汰,先安顿下来再说。”

听说要走了,我过去摇醒搂石头睡的谢雪峰和郑海伦,问他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两人表示,虽然死活不想再进村子里了,可往回走一来没人带路,二来,走到地方也没车钥匙,开不了车。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进村,先安顿下来再说。

商量妥了,我们动身。

昨晚,白大刮一阵收拾,将箱子里的可疑物品埋了一部份。然后他跟肥杨化整为零,两人分背剩下的东西。

即便如此,那玩意儿也是死沉,死沉。两人背在身上走路,累的真是呼哧带喘,差不多是走十步,就得靠棵树上歇两气儿。

凌晨四点半出发。

走了三个多小时,快八点了,这才进屯儿。

这个屯儿怎么说呢。

冷不丁一瞅,绿意葱葱,家家房子都掩在一排排丛生的大树里头,很自然,很美,很漂亮。但若细品,就会感觉一股子非常不一样的冷森之气。

邪性啊

我在心里嘀咕一句,跟在队伍后头,踏上进屯儿的小路。

进屯后,没见着什么人影,并且,狗都不叫一声儿。

陈教授轻车熟路,领我们在里头拐了两个弯儿,就来到一处土坏屋前。

现在农村很少见这样的土坏房了,大多是砖瓦房,是以这屋子搁村里,就显的特别扎眼。

陈教授到了房子的院门前,他没进屋儿,而是先吼了一嗓子:“刘大埋汰,刘大埋汰,我来了,我是老陈呐刘大埋汰,人呢”

“人死了”

屋里回了一嗓子。

陈教授:“死了还能说话”

“诈尸啦”

陈教授:“次奥,还是那德性,走几位道长,来,我们进来吧。”

一行人推门进院儿。

而当破木板子钉成的院儿门一打开。

哎哟,那股子味儿呀,能给人熏一个大跟头出来。

我立门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一细瞅。这一打眼,就给我惊到了有没有。

这,这地方,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吗

、第一百零一章老道说,这是个死人

埋汰是北方土话,讲的意思是一个人不修边幅,非常的脏。

刘大埋汰,单听这名儿,估计大家也能猜出对方是个什么主儿了。

可即便心里有准备,我还是让现实惊了一下。

院子里是什么样呢

别的不说,先说屋子。

咱们在外边瞅,搁土墙围的这个小院里有个土坯房的屋顶,可推开门实际一看。

那土坏房还能叫房吗

朝阳面的大半个墙全塌了,只有零星几根柱子搁那支撑着。东边墙也塌半片儿,至于后边儿,也塌了许多的地方。

这屋子,没窗户,没门,四面透风见光。

此外,站在门口可直接看到屋子的大火炕东北农村大多睡火炕。炕上蒙了一个油渍抹黑的大花被,那被子,像是泼了层油,接着又扔泥堆里捂三天,瞅着都没有原来颜色了。

被子里躺一人,此兄估摸正在睡觉。

搁他脑袋底下,就是炕沿下边,用几块破砖头儿支了一个锅,锅里好像还炖了只小鸡儿。围着锅尚且有一地的鸡毛和鸡血。

放眼再瞅院子,西边一侧全是此人的翔。东边一侧则堆满了各式的垃圾杂物剩菜剩饭。

眼下这天儿,已经是热了。

因此,这院子,再加上这么些东西一堆。

我的苍天呐

那味儿真比下水道还要冲三分。

但你不服不行就如此恶劣之环境,炕上那位,居然还睡的很香。

我们进来,估计刚给这货吵醒,他嘟囔着躺被窝里说了一句:“陈大窟窿,你干啥来了,咋又来了呢这回你来,整酒了吗”

“有有,有酒,我这拎了一小桶呢。”说着话,陈教授让白大刮放下背包,打从里边,拿出一个装酒小白桶。

“啊,有酒啊,行,你把酒搁那儿吧。完了,你们要是累,进屋歇着啊,还有,炕底下我昨晚炖了只小鸡,你们要是饿,好像还有一个鸡屁股,一个鸡脑袋,对付吃吧。我呵欠,还得再睡会儿。”

说了话,这货,又睡了。

祝老道这时抻脖子瞅了瞅,然后啧啧有声说:“奇人呐,此兄,真乃奇人呐”

陈教授陪了笑说:“是啊,这个,我们”

他意思是进屋儿,可大伙意思,那叫屋儿吗眼么前,没塌就不错了,还是出去,搁门口等吧。

大家这时陆续离开小院,临走还给门关上了。

屯子里邪性,别的地儿,我们也不敢去,就沿着刘大埋汰家土墙根坐了一排,面朝天空晒太阳。

祝老道掏出盒利群,给陈教授几人发了,然后问:“老陈,这屋子里的奇人,你是怎么认识的,这人”

陈教授摇了摇头说:“别提了,这人呐,本名叫刘柱,家里兄弟姐妹一共五个人。其余几个,成年都离开这个屯,到外地成家去了。家里就他一个人,留在本屯。刘柱这人,好吃懒作,在家什么活儿都不干,就知道吃,吃完就睡。”

“他十九那年上山,不知怎么跟外村一个汉子就打起来了,然后他失手给人家打死。接着,就被判了无期。这不在号子蹲了将近二十年,减刑出来没一年。”

“回到家,他还是什么都不干,就搁这破屋子里住。饿了,就东家西家要点,人家不给,他就偷鸡摸鸭,回去收拾一下扔锅里,煮熟了就吃。等吃饱了呢,他再睡”

“另外呢,此人还喜欢喝酒,那酒量”陈教授啧啧有声地说:“看到那五斤的小桶没有咱搁延吉装的烧酒,六十多度啊,估计只够他一天喝的。”

说完这些,陈教授嘿嘿一乐说:“这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要不是他对山路熟,哼,我才不找他呢。”

众人呵呵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