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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没有动怒,只伸出另一只手,将少女一把按住怀中,隔着衣衫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轻声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仿若察觉到了这份安全感,少女一点点地松开口,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她的嘴上还染着他的鲜血,因为惊吓而苍白的唇瓣此刻看来红润欲滴,颇有几分不祥之感。但她的眼神,除去惊慌之外只有一片纯洁茫然,就像被大雪覆盖的荒山,乍看之下,什么都没有,但即便扫尽那些皑皑大雪,余下的也唯有一片荒芜。

元承心中一紧,一缕思绪自心中飘过,他却没来得及抓住,只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不知道的又很重要的事物。

这些年来,虽然二丫出来的几率少之又少,但她只是傻,并不是没有记性。

很快,她认出了眼前的人,并且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至少“她”告诉她这人是可以信任的。

方才的惊慌害怕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一头钻进这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中,像孩子般嚎啕大哭出声。

为自己的遭遇,也为突然就消失不见的那位“好朋友”,“她”一直把她照顾地很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似乎一天比一天要清晰,但是她突然就不见了。

怎么都找不到。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明明能感觉到,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份情感明白地表述出来。

她很痛苦。

所以更加需要发泄。

哭声越大。

元承耐心地哄着她,这一生间,他没有某一刻比现在要更耐心。

但是,明明失而复得,为什么他的心中又会如此不安呢

“丫头怎么样”有人在他身后问。

元承垂眸,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怀中的躯体,顺带将那外袍更裹紧了些。除了他,没人会知道今天她的狼狈,知道的人都必须死,而害她变成这样的人,更必须死

“只是惊吓过度。”

宫不离是个聪明人,没有多问,只又说:“这个人怎么办”

戴宇此人已经药性发作,正在地上扭动着胡乱脱去衣服,丑态尽出。

“杀了。”

“好。”宫不离伸出脚,轻轻巧巧地就踩碎了戴宇的喉咙,就如同踩死了一只蚂蚁。而他却有些不满,“死的太容易了。”

元承抱着怀中的少女站起身,声线平淡,说出的话却满含杀意:“戴府不止他一人。”

“也是。”宫不离冷笑,“放心,我不会让戴仁死得太轻松。”话虽如此,但又岂止是不太轻松而已

是日。

这样的消息传遍了云州的大街小巷

戴家父子因不满之前在侯府的遭遇,企图设下陷阱刺杀徐姑娘镇北侯。镇北侯轻伤,徐姑娘为护其而重伤。

消息一出,顷刻间议论纷纷。

虽不知道内情,却也知道镇北侯此次必然是大怒。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刺杀”失败后,戴宇自杀,戴仁及府中全员被抓,平素与他有瓜葛之人,也几乎都被带走盘问。有疑点者就地关押,无疑点者虽可回家,却不得擅自离开云州,否则杀无赦

鲜血和生命的消逝告诉他们,镇北侯是认真的。

谁不听话,他就让谁死。

一时之间,不仅是云州,连远在天京的朝廷也是上下震动,君臣不安。这种情况下,窦英的儿子窦德越加不敢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吐出,只暗自盼望那天杀的王先生已死,更没有泄露出他二人之间的交易。

而这件事,毫无疑问并不掌握在他的手中,任凭再心急也无用。

卧室中。

“不不”

少女扑在床上,不断摇头,打死也不肯朝青年的手中看上一眼。

后者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乖,起来吃药。”

“不”

“吃完药给你糖。”

听到有糖吃,少女的背脊僵了僵,随即,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满眼期待地看向端着药碗的男子:“糖”

“吃完药才有。”

少女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地坐起身,看了眼对方手中那黑乎乎的液体,皱起了小脸,张开嘴:“啊”

元承舀起一勺药,塞入她口中。

“苦”

“忍一忍,吃完就给你糖。”

“糖苦”

就这样,他一勺又一勺地喂她喝完剩余的药汁,而后将一块晶莹透彻的红色糖果放到她手中。她双眼晶晶亮地看着它,喊道:“好好看”而后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瞬间笑了,“甜”

她看它那样新奇,好像完全忘记了这种糖果本身就是她创造出的。

或者说,比起忘记,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那一天”起,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大夫的诊疗结果是失魂症。

他不相信她会因为那件事而失魂,但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而原本东溪村的人们也证明,她小的时候,的确就是现在这幅模样。只是在他们相遇前,她因为一场惊吓而突然清醒了,而现在,又因为一场惊吓,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简直像是一个笑话。

那个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射杀差役的女孩

那个敢在苍茫雪地中孤身行走的女孩

那个敢以一人之力陪他共建云州的女孩

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傻儿

这种事情,让他如何能够相信

但真相似乎就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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