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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从青年的背脊上抬起头,耳边一直呼啸而过的风声戛然而止,反倒让人有些不适应。她缓缓吐出口气后,松开手翻身跳下马,因为双腿较软的缘故,就是一个踉跄,好在紧随其后的元承稳稳地扶住了她。
“抱歉。”是他心中太过焦急,所以一路上跑得极快。
“没事。”苏绿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只是她抬起头注视着在夜色中格外显得高耸阴森的山,“我觉得我明天起来腿会断掉。”
“无须担心。”元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臂夹起了她。
“这位壮士,”苏绿无奈了,“你能换个姿势吗”
“”青年想了想,把她从右臂边转到了左臂边。
苏绿:“你敢背我吗”这货是把她当成大号洋娃娃了么夹来夹去的
元承看了她眼,将其放在地上,而后背对着她蹲去:“上来。”
苏绿毫不客气地爬了上去,有免费的大马不骑,自己爬山她又没病。
感觉身后的人已经爬上来,青年再次说道:“抓紧。”
苏绿微勾了下嘴角,骤然缩紧手臂。
青年:“”
“义士,你怎么不走”
“松点。”他的脖子简直快断了。
“哦。”苏绿松开手,现在他总算知道“说话不被对方理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吧
因为还有“病人”在山上等着,苏绿只小小地报复了下,而青年显然也无意打击报复,只提起气背着她快速地奔跑上山。
苏绿这才发现,看似平静的云山之上其实步步杀机,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岗哨,老远见到二人便大声喝道。
“口令”
“糖醋鱼。”
元承说地似乎有些不甘不愿。
苏绿则有些好笑地问:“这口令不会是元启义士设的吧”
“”
好像猜对了呢。
“老四,我怎么好像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喏,不就在大当家背后背着。”
“大当家背个女人回来了莫非是咱的压寨夫人”
“我看必须是。”
“不过看起来个头挺小,声音听起来年纪也不大,原来咱大当家喜欢这一口啊。”
“嘿嘿嘿嘿,连夜从山下带上来”
身后模糊传来的嬉笑声让元承俊脸一黑,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缠于此的时候,只暗自记住这两人的名字,想着稍后再让他们别胡说八道。
可惜他却忘了,上山那是要经过无数道岗哨的,有些人虽没有说话,眼神那却是格外犀利。
而苏绿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几乎每个哨岗的口令都不一样,风格也各自不同,从“糖醋鱼”到“聚宝盆”再到“三七花”最后又来了个“鱼肠剑”,她敢肯定,最后一个口令八成是元承取的。
通过最后一道岗哨后,又是一路飞奔,最终,青年踏入了某个小院之中。
院中满是草药的味道,苏绿左右一看,发现四周摆放的架子上果然都是各种或新鲜或半干的药草,和慕秋华的院子一样。
院子的尽头是一座屋舍,此刻门大开着,灯火通明。
“大哥,你回来了啊”元启少年突然从屋中奔了出来,“二丫,你也在”
“是尔雅。”
“别在意这个。”少年摆手,看着从自家大哥背上跳下来的女孩,满脸欣喜地问道,“你终于决定上山了”
苏绿:“”他到底对这件事多执着
“这就是你用一匹马预订的小姑娘”又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苏绿抬头看去,发现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青年正斜靠在门框上,抄手注视着他们三人,长眉入鬓,凤眸微眯,似笑非笑地说:“尾款付清了”
少年大惊:“大哥,二丫是你买回来的咱们不是山贼么什么时候改行做人牙子了”
元承:“”
那灰袍青年笑:“这事情要问你大哥才对。”
元承微皱起眉头:“不离,莫要胡说。”随即扭头对苏绿说,“这是宫不离。”
苏绿的神色变得微妙了起来:“公”狐狸从面相上看,还真是非常地像啊。
“别说出来。”元启少年连忙阻止她,“军师他最讨厌听见人喊他公狐狸了,就算你觉得像也不能说”
元承:“”
苏绿:“”这位小哥,你还真是补得一手好刀啊。
宫不离神色不变,只笑着说道:“阿启,下个月你一天只有一顿。”这话语中隐约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啊为什么”少年表示自己很无辜,“二丫是大哥买回来的,乱花钱的是大哥,做人牙子的是大哥,又不是我,为什么让我饿肚子”
“都住嘴。”元承不堪其扰地揉了揉眉心,“她是我请来的大夫。”
“大夫”宫不离挑起眉,虽然他今日在元承下山时早有预料,不过见他带回的只是个小女孩,便以为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却未曾想到,他是专门去寻这女童
他的目光扫过苏绿,与元承对视:“我知道,你一直拿青竹当兄弟,所以绝不后悔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后者目光坦荡,无一丝胆怯心虚:“那是自然。”
“好。”宫不离点头,站起身让开门,“我信你。”随即,又对苏绿拱起手,颇为恭敬地行了个礼,“这位大夫,方才是我失礼,请勿见怪。人命关天,还请尽力施救。”青竹也是他的好兄弟,他当然不会做于其有害的事情。
苏绿点头:“我会尽力。”
“请。”
她跟着灰袍青年走了进去,这明显属于新建的屋舍并不算大,越过厅堂便是卧室,其中摆设颇为简陋。一张床,一张桌,一个书架,一个衣橱,除此之外就只有几只板凳了。
夜风沁凉,屋中的窗户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