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些人皆是地头蛇,虽不怕他们,只是为他们折了脸面却是不值当,因今日之事实算不上多大罪过。
宁博容赶紧道:“那沈家小娘子莫不是还在客舍里”
不用她说,这座上大部分人都想到了,一时间面面相觑,这时机也赶得太巧了。
骆氏只得叹一声倒霉,带着婢女匆匆往客舍那边去了。
既出了事,这宴自然开不下去了,众人告了一声罪,言定下次再聚,也便各自散了。
宁博容有些担心,凝眉看着后面客舍的方向。
崔氏却冷冷道:“不用看了,这小姑娘没安好心。”
“什么”
“哪里有这么巧的,先前想泼你一裙子水,回头后面就来了这么些个市井无赖,这沈家小娘子的心恁得太毒”
宁博容一惊,此时才被崔氏点醒,顿时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去,毁人清白什么的“不至于吧”这沈九娘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年纪又轻,做事不会这般毒辣吧
崔氏的口吻缓和了一些,“这些无赖被一赶就跑了不曾入户惹事,怕是那沈九娘只是想坏你名声,却不是真想做绝。”
她原也是世家出身,世家里面那点儿龌龊事她可见得多了,不说当年他爹侍妾婢女一大堆,即便是她那位哥哥,后院也是不大干净,宁博容穿越过来就不曾见过这些鬼魅伎俩,崔氏却一眼看破。
不仅是她,恐怕方才座上好几个贵妇人大抵心里都有些数。
看着女儿这才恍然的模样,崔氏叹了口气,“阿容,你这般不经心,若是将来”
例如现今这位圣上,后宫中也有那么好几个美人,更别说俞贵人杨昭仪这等,以往也是有过贵妃的,这还是人称圣上待先皇后情深意重的情况了,虽那刘湛此时看着格外看中阿容,将来,却是谁知道。
见崔氏这般担心,宁博容笑了起来,“阿娘,没关系的。”若当算计到她的身上,呵呵,一切的阴谋诡计碰上绝对的力量,那都是纸糊的一般,算得上什么,凭她的手段,要哪个生哪个便生,要哪个死哪个便死
若那刘湛当真敢弄个什么后宫出来,宁博容可不介意给他一点教训尝尝。
旁人或许会对这帝王有些许敬畏之心,宁博容她是真没有。
马车慢行,却是恰好路过的时候碰见三个逃窜的游侠儿,崔氏皱着眉,让车夫赶紧走,他们这辆马车有健仆跟着,这三个游侠儿也不敢惹,只是朝着马车瞅了几眼。
宁博容却露出厌恶的的神色,在崔氏不注意的时候,她手一抬,三道乌光从马车略掀开的车窗口射了出去。
这乌光不是旁的东西,只是放在马车上一副围棋的棋子,顺手被宁博容打出。
这几下可比打沈如欣那下重得多了,那三个游侠儿顿时折了腿骨,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这些个市井无赖平日里横行乡里,没少作孽,宁博容手上才不会手下留情。
崔氏听到惨叫有些惊异,宁博容却道:“阿母,管他们作甚,我们回去要紧。”
崔氏点点头,便不再问。
回到万里书院,宁博容才算是舒出口气。
岂料这太平日子却没那么好过。
这天晚上宁博容洗漱过刚爬到床上,便敏感地听到了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要上到他们一家住的地方,必然是要经过书院的,她起身之后,阿青显然不曾发现异常,已经去睡了,她便翻到了屋顶,这一看竟是瞪圆了眼睛。
不远处的书院似是出事了。
当下宁博容也顾不得了,套了外衫叫醒了阿青,让她去喊宁盛和崔氏,自己却要直接往山下掠去。
“小娘子”水静直接拉住了她,“等郎君和娘子来了再说吧”
“放心吧水静,我敢孤身北上,这么点儿,还伤不到我。”见她轻蔑一笑,说不出的傲气,水静只得放开了手。
便见到小娘子犹如一只飞燕,极灵巧地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宁盛和崔氏也醒了,宁盛匆匆往山下去的时候,崔氏来找宁博容,却发现她不在。
“小娘子呢”
阿郑懦懦不敢说话,水静轻声道:“小娘子方才还在,怕也是担心山下,恐怕追着郎君去了。”
崔氏立刻蹙起了眉,水静这话,实则说得很有技巧,若是直说宁博容自己下山去,崔氏非得大怒不可,可若是追着宁盛跟着宁盛去的,好歹她没有那么担心。
“真是主意大了阿齐,去取我的斗篷来,我们也下去瞧瞧”
“是,娘子。”
于是她们一行人也是顺着山道往下,一路往万里书院去了。
如今入了夜,书院本该十分安静,今夜却是嘈杂,处处点起火把灯笼来,将不少地方映照得犹如白昼一般亮堂。
万里书院不比往昔,自从少年说成为万里书院每日必诵之词,一众少年们在武课体能课上都用功了不止一倍,少年心中有热血,却是不输报国士,是以此处同一般的书院自是不同,一旦成了风气,这进了万里书院两年,便不见那等瘦弱唯唯的读书人,只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因此,来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关,竟是让他们这样折了脚。
宁博容不曾现身,便见到那二十三贫家子大战剩下的八九位敌人头领,根本无需她现身,因他们的身手这几年已经颇见成效,刘湛这等武学资质算低的,都略有小成,莫说这二十三人中,倒还真有几个练武的好苗子。
这年头都是冷兵器,只要没有弓弩,平白都是拿着朴刀来的,这些汉子还真不是这些个少年的对手。
“好”几乎所有的万里书院学子将这些黑夜来犯的“盗匪们”团团围住,无一人害怕后退,见那贫家子们战寇首,一个个都热血沸腾,大声叫起好来。
宁博容静悄悄站在屋顶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这些家伙
但站在高处看得极清楚,来人足足有三四十个,多数已经被这些学子们放倒了,剩下的那些才是硬手,只是碰上这些个练出内劲的学生,立刻相形见绌,眼见就要落败。
这时一个黑衣大汉手持朴刀,想也不想就朝旁边一个学子扑去,显然打不过就想抓个人质,也好脱身离开,宁博容哪里会让他得逞,手上一枚石子飞去,只听“当”地一声,直接将他手上的朴刀给弹飞了
众学子惊讶,左右看看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很快就有两个体型略高大的学子扑上去将这人擒住,为首那人便是先前在书院中煽动过学子情绪的那位将军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