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四)(2 / 2)

池小池想得心里发软,嘴里都是橘子汽水的淡香,胆气也壮了不少,主动靠近他,给他擦腿和背。

池小池生怕他长褥疮,把他的腿抬起,盖住关键处,细细清洗了腿根。

他身上皮肤白得很,一搓就是一片红,池小池刹着力道,怕弄疼了他,其结果就是擦身变成了摸身。

……空气中洋溢着硫磺都压不住的给气。

娄影屈着身体,咬着牙忍了又忍,才攥拳轻声道:“……嗯。好了。”

池小池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侧头过来:“洗好啦?”

娄影努力支起一条腿来,挡住了池小池的部分视线:“暂时,不必。我自行沐浴一阵,你去洗一洗吧。”

池小池也是有些不自在,搓搓被热气蒸得发红的脸,凫到一侧去,与娄影保持了一段距离,心里才安静些。

半晌过后,娄影紧绷着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下来,呼出一口气,侧过脸来问他:“你怀疑谁?”

池小池心情放松后,撩着水玩得起兴:“都有问题。”

严元衡性情太过内敛,心思倒不算难猜,但谁也不知道他这番心思会酿成怎样的后果。

阿书,出身略有些尴尬,会定期外出,值得关注一下。

娄影问:“阿陵呢?”

池小池说:“待观察。他练武,手上有缠过胶布的痕迹,其他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出他的确得时停云的宠。”

他停了一停:“严元昭……”

在他看来,严元昭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他与时停云交好太过,宛如兄弟,毫无隔阂,本身便有些诡异。

娄影在此时动了。

他单手撑边,借水浮势,来到池小池身前,准确跪在他双膝之间,把他直接逼得退无可退。

池小池一窒。

可还没等他心跳得快起来,娄影便道:“严元昭。”

他把食指抵在了池小池太阳穴。

瞿英在马车里与严元昭的对话尽数传入耳中。

娄影简单解释道:“我与他见了一面。在他身上放了些东西。”

二人心里挂记着正事,沐浴完毕后便折返回房中,期间谈了一路,汇总了一下现有信息。

池小池把娄影抱到床上,妥善地安置在里侧,拿厚被子盖好,自己才翻身上床,吹熄两根蜡烛,在他身边安歇下来。

入春不久,天还有些寒意,为着娄影的身体考虑,屋内添置了暖炉。

池小池有点热,只用单被盖住腰腹处,单手枕在脑后想事情。

娄影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望着他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温和道:“热吗?”

“还成。”

“告诉你一件事?”

池小池以为是他有什么其他发现:“说呀。”

“其实我的腿不是全没感觉的。”娄影侧过身来,补充道,“……腿根的地方。”

池小池的热血轰的一下上了头。

娄影说:“如果以后能照顾你的话,我会注意这点。”

说话间,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探出被窝,轻轻抓住了池小池的手指,轻轻捏了捏。

“手心在出汗。”耳边的声音带着让人半张脸都酥麻起来的笑意,“热了?”

池小池没说话,把娄影的手塞进他的被子里,掖好后想要抽出来,那只手却紧了紧,像是不肯放他离开。

池小池抿了抿嘴,一咬牙,把手交给了他。

微微出汗的手指勾在一处。

骨头是硬的,发潮的手心捏起来却很柔软。

许是睡前多思的缘故,池小池闭上眼睛,便是一夜乱梦。

池小池一人走在一片朦胧的血雾里,鼻腔里是逼人的血腥味。

他在一座城中踉踉跄跄行走,手上与脚上都戴着极重的镣铐,双手指甲已经不见踪影,该是被生生拔下来的,吸入一口气,吐出来的都是血,刺得喉头发甜发涩。

他很清楚这是原主的梦,但他什么也看不清,唯有人语不绝,从他耳边风也似的掠过。

“报!南疆反叛!时惊鸿将军被鸩杀!”

“公子……将军他……”

“黄口小儿,他带得起北府军吗?不是打过仗便会整军的!”

紧接着是阿书的声音:“公子只是上过战场而已!要他带领整个北府军……太难了啊。”

阿陵:“我会在公子身边,你看好家,我会回来的,与公子一起。”

接下来是阿陵充满欣喜的声音:“恭贺公子旗开得胜!!”

此后,便是一片长时间的静谧。

他一步步漫无目的地在血雾中穿行,一度以为要抵达梦境的尽头,直到……

“时停云,你以为六爷为何与你交游!?”他突地听到一人声嘶力竭道,“不过是因为你姓时!你姓时!”

那今日还与他下棋玩闹的浪荡客,声音沙哑,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决绝之意:“……你以为我严元昭还是你的挚友吗?不是!从一开始便不是!”

场景豁然一转,四周血雾顿散,池小池坐在一处监牢里,垂目看着腕上镣铐。

牢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开启声。

他转向牢门处,一名华服公子着步云履,缓缓行至他身前,在他身前单膝跪下。

十三皇子,严元衡。

他鬓发有些乱,嘴角染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池小池没有说话,只是平视着他,口中控制不住地念念有词。

严元衡一语不发,扶住他的后颈,安抚性地按揉两下,随后,一把锋锐的东西抵在了池小池的咽喉处。

他下手极狠极快,一刀断喉,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颈部被划开的疼痛让池小池骇然从床上弹起,侧身干呕两声,挣扎下地,扑至书桌前,扯过一张纸,就着砚中残墨,回忆着梦中的喃喃自语,颤抖着手,把时停云梦中所言一字字抄下。

末了,他丢开笔,跌坐在椅子上,饮了一口冷茶,方才平静下来。

娄影从床上坐起:“怎么?”

池小池抓起宣纸,返回床边,把那张纸亮给娄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