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呼:“一切都听老爷的”杨衮道:“占山为匪总非正道,上辱祖宗下祸后代。听我之劝,将寨中银子各领一点作路费,收拾一下都回故里做良民去吧”众人听后纷纷言道:“老爷所命自当遵办只是老爷有所不知,寨中弟兄三百余人,有处可投的人,在爷们上山之前已作鸟兽散,下余我等百余人,皆是家败人亡,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请爷们收下我们作家奴、家丁或做牛做马都行”言罢伏地不起,磕头不已。杨衮细看他们都是面似忠厚的年轻人,没有恶行恶相的无赖、惯匪在内,更见有几名年仅十三四岁的儿童在内,随走近问道:“尔等小小幼童在此何为”一位年龄稍大的答道:“回爷的话小的四人原是朔州杨家杂耍班的班主、杨仁师傅收养的孤儿。我叫杨洪,老二叫杨安,老三叫杨明,老四叫杨杰,去年岁末随班主去代州卖艺,途径山下被劫,班主与三个师兄、两名师姐在群殴中被山匪杀死,晋中雁看我们年幼,将我们留下做仆役至今。老爷收留我们绝不会吃亏,我们会做很多事侍侯爷的”杨衮见四个小孩聪明伶俐,活泼逗人又都姓杨,不由想起家中锦衣玉食的儿子杨业,顿生怜悯之心。转身对王金锁道:“你带着这几个孩子,其他的人、、、、、、王柏堂见杨衮游移不定就插言道:”莫如将他们暂留山寨,严令闭门自守,等回程再来带走如何”杨衮道:“你安排吧”
王柏堂与柏英、王金锁三人,检查了山寨库存钱粮,将百余名小喽啰登名注册,指定了临时头目,订了规矩。杨衮见一切安排妥当,就领了四小回村。
回到乔家庄,天已五鼓黎明,听得庄门楼上有人吼了声:“义士爷们回来啦”立刻庄门大开,全村人在乔庄主的带领下,提灯、举火涌出庄门外,一齐跪倒乱哄哄地喊道:“感谢义士爷的救命之恩菩萨保佑义士爷长命百岁恭迎义士爷进庄歇马用饭、、、、、、”杨衮忙下马丢缰,将村民一一扶起道:“吾等愧受乡亲们的大礼大雁峰匪徒作恶多端,祸及乡里天人共愤,人人皆可得尔诛之我等只不过是适逢其会,代天行罚而已,谈不上是什么功德匪徒已全部歼灭,以后乡亲们就可安居乐业,乡亲们一夜未睡,都回去休息吧”
在众乡亲的簇拥下来到乔庄主院内。乔庄主已令人备好热水,几名家丁侍候杨衮等洗浴更衣,而后喝酒庆贺。饭后,杨衮辞行,乔庄主与庄中老者苦苦挽留,盛情难却只得小住二日,由庄中各大户轮流宴请。第四日,在杨衮坚持下,众乡亲磕头作揖把他们送到大路口,恋恋不舍地看着主仆八人认蹬上马,尤其是看到四小的控马技术,更是惊慕不已。他们那里知道,杨洪等四小早就在杂耍班练习马术,年龄虽小骑术已是超人一等,以后在杨衮的精心培育下,成了杨家有名的铁卫四管家,这是后话。
杨衮八人行了大半日,已到一所庄院之前。杜柏英道:“师兄前面村子就是兄弟们的寒家所在,你们缓行,我头前报信去”杨衮道:“且慢前面村子是哪位师弟府上所在另一位离此还有几多路程,我们先议定先去谁家方好,免得失了礼数。”王柏堂笑道:“让他去吧,我包师兄不失礼就是”
原来前面的村子,早年叫杜王庄,村中居民仅杜、王两姓,有一条小溪穿村而过,村中杜、王两姓的族长都是邻溪筑院,隔水为邻,两姓的村民也都以溪为界居住。年代久远,两姓人丁渐多,就分成杜家庄和王家庄两个村子。眼下杜家庄的庄主是杜柏英的父亲杜海山,王家庄的庄主是王柏堂的父亲王世俊。
王、杜二庄主听说火山王爷莅临,喜出望外慌忙出村,喜滋滋将杨衮等迎入王家客厅。由王世俊、杜海山作陪,摆酒款待。席间杨衮道:“小侄为势所迫,携二弟南征北战数年不能来府上拜访,甚觉失礼今日不速造府,一则给二位伯父请安,二则促两位师弟完婚,不知可曾文定”王庄主道:“两家都早已聘定淑女,只等犬子回来迎娶。”杨衮大喜道:“何不择吉日就办”杜庄主道:“办事不难,难的是路不通奈何”“难道两亲家都居住在关外辽国之地”杨衮诧异地问道,王庄主道:“住倒是在关内,问题是去柏堂岳父家须经过大雁峰下;去柏英岳父家须通过佘家寨才行大雁峰晋中雁匪伙穷凶极恶,必然抢截迎亲队伍;佘家寨收过路钱,雁过拔毛,这两条道都不好走啊”杨衮笑道:“这事不难,大雁峰匪巢已平,匪首已死,畅通无阻。佘家寨明日我去通洽,二老尽管择日办事就是。”
第二日,杨衮带上杜柏英的赤铜刀,一人一骑独闯佘家寨。王柏堂、杜柏英要同去,杨衮道:“佘家寨据说只是收钱,从不伤人,愚兄前去是情商,不是攻山夺寨,人多无益你两人还是准备当新郎吧”道罢哈哈一笑,拍马而去。
到了佘家寨路口,果见十多名舞刀弄枪的庄丁拦路而站,路旁竖一木牌,上写道:“佘家路口佘家庄,修路抗辽缺银两,来往行人从此过,留下钱财没商量”杨衮驻马对庄丁道:“报知你家寨主,道是河曲杨某来访”庄丁道:“在此稍候”不一时,寨内出来一位头戴红壮士帽,身穿红色紧身衣,外套紫红绣花袍,肩头露出一把竹节钢鞭把,脸上长着一双眯眯小眼,几根狗油胡须七上八下,骑着一匹毛稀肚大、外号叫赖皮豹名马的人。杨衮仔细一看原来是师兄佘洪到了,忙下马躬身施礼道:“师兄在上,小弟杨衮拜上”佘洪尖声哇气地道:“吆呵我道是哪个羊母人原来是杨衮你这小鬼头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穷窝来了哈哈这真是,有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快随愚兄回家喝酒去”
杨衮随佘洪到家中客厅坐下,先问道:“不知师兄家中长者还有何人让小弟先拜见问安”佘洪道:“家父母早已西去,你嫂子也病亡一年有余,家中只有一个四岁多的小侄女,稍等叫丫鬟领来拜你,你准备好见面礼就是啦”杨衮道:“话虽如此,也该到伯父母牌位前叩拜才是”佘洪道:“哥从不讲究那么多,你给我省点事吧你看,酒菜已摆上,来来先喝几杯再说”欢宴中佘洪道:“那年刘知远派人招我进中原,当时老娘有病,就没理他。后来听说你给他出了不少力,不知情况如何想必也成家立业啦”杨衮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末了开玩笑道:“师兄能请我吃酒,想来也会免去杜师弟迎亲队伍的过路钱吧”佘洪一笑道:“叫师弟见笑了,天下不太平,愚兄又要养兵丁护庄,又不能当土匪掠多钱财,只好拦路强收几个过路钱、、、、、、哈哈”“爹与人喝酒,是叫花儿来倒酒吗”杨衮扭身一看,只见一个头梳两个冲天辫,身穿紧身裙,脚着小蛮靴的小女孩边说话,边蹦跳到佘洪面前。佘洪道:“这是你火山王杨叔父,过去见礼”只见那小妞跪在地上给杨衮磕了个头道:“侄女佘赛花给王爷叔父磕头愿王爷叔父千岁千岁千千岁”喜得杨衮一把将赛花抱起,摸摸身上没带银子,灵机一动,将腰带上挂的一个鸡血红玉坠摘下,又将内衣上的金扣子扭下两个,一并放入赛花手中道:“叔叔身上未带别的好东西,这暖玉坠是你婶母送我的,我送给你玩,这两个金豆给你换果子吃”佘洪一看忙拦阻道:“别呀师弟,刚才是哥哥给你闹着玩哩再说弟妹的东西岂能随便送人你、、、你给哥见外了不是”杨衮道:“哪里话我是看着侄女实在喜人,比你继业傻侄强多啦”佘洪道:“你要真喜欢,长大就让她给业儿做媳妇,在你跟前一辈子,看你烦不烦”说罢哈哈连声大笑。赛花不依道:“爹爹就爱取笑花儿,人家不理你了说罢小脸一红跑出门外。杨衮一听忙站起躬身道:”谢谢师兄赐婚兄弟高攀了”佘洪一愣,明白师弟是将玩笑当真啦,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得嘿嘿一笑道:“彼此,彼此好说,好说”从此杨、佘两家就结下了不世姻缘,多年后,杨继业来认亲还闹了不少笑话,这是后话不提。只说杨衮酒足饭饱,告别师兄返回杜、王庄。
三日后是黄道吉日,王、杜两家同时迎新人,同时办喜事。因为事前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且两家都是大户人家,人多势众,钱多方便,喜事自然是办的风风光光,顺顺利利,热热闹闹,其景其情,可想而知,无须多费笔墨。
却说王柏堂、杜柏英新婚燕尔,自是无遐时时伴着杨衮。杨衮在杜、王庄闲着无事,每日以教杨洪等四小武艺为乐,光阴似箭,转眼过了月余。一日火塘砦王府家将王小顺骑快马来报:“王秀才偶感风寒,因年事过高,病情危重”杨衮大吃一惊。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铜锤换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