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发现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他们细听了一阵子,没发现什么,面面相觑之下,也就只能作罢。
他们乃是皇家训练出来的皇室暗卫,这世上能瞒过他们耳目的,除了更高级别的皇室暗卫,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了。
可三皇子殿下不过一小儿,长养于深宫,又岂会与那几人结怨让他们不顾及皇室深夜闯宫报复
若是更高级别的皇室暗卫出手,别说他们拦不拦得住,但说出手的理由就没有。
三皇子殿下非嫡非长,没有什么远超其他皇子之处,又是皇室血脉,皇室暗卫是绝对不可能出手的。
这么一想,两人便也就安稳了下来。
这两人安稳下来,便便宜了牧叶。
他侧头细听了一阵,眼中划过一道眸光,只将手边的那个小纸包收起,手中就拿了一枚小小的绣针。
他悄然无声地拉开了帐幔,带着厚茧的手指在齐暄身上拂过,当下齐暄的气息便沉了几分。
牧叶满意点头,悄声上了床榻,没有丝毫响动。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齐暄,就像是看着躺在砧板上的鱼肉,满意地点头。
昏暗的帐幔中,有几点冷光划过,迅捷而精准地落在齐暄的穴位内,他的身体微微有些抽搐,却依旧沉睡。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牧叶才收起了绣针,略显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可那唇边,却也挂了一抹畅快的笑意。
他仔细地看了看齐暄,稍稍盘膝回气,便悄然出了床榻,不惊动一人回了竹殿后罩房。
侧身躺在床榻上,牧叶阖眼睡去。
你不是想要皇位,想要登极么那就让我看看,不能拥有后代子嗣的你,如何能成功践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用内力和银针点刺使男人终生不育的问题,我不知道现实可不可行,但这里,我设定,配合特殊手段,是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的。
所以,这个这样了吧顶着锅盖跑
、第八章独处
这日卯时中,宫中开了廷钥,卫东和牧叶早早收拾了要往竹殿处领朝食,正走在路上,牧叶便见卫东面上犹豫,踌踌躇躇的,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牧叶抬眼前后扫视了一番,见周遭虽说不上无人,但也离得极远,便压低了声音,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卫东转眼看了看牧叶,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摇头。
“没事。”
牧叶转眼看了看卫东,见他已经收拾了表情,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虽然他们共同侍奉沈澜,但毕竟只是初初相识,要论交情,那还真是没有多少。
两人领了朝食,才回到竹殿中沈澜的屋子,便正正碰上了入宫来的沈澜。
沈澜为伴读,应在家中用了朝食,才到宫中来的,却不想竟然这般的早。
牧叶和卫东急忙放下手中的朝食,上前见礼。
沈澜扫了一眼两人,瞥见食盒,略带了些歉意道:“你们且先用了朝食吧,我自个儿也是可以的。”
说完,他就进了内室,转身坐在书案后。
牧叶和卫东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牧叶开口。
“你且先用了朝食,稍后再来替我吧。”
卫东稍一思量,便不推辞,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公子身边可不能没有人伺候。”
牧叶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入了内室。
卫东拎了两个食盒,转身去了小偏间。
听见脚步声靠近,沈澜手下不停,却也分出了一分心思抬眼看了看牧叶。
这一细看,便看出了些许不对劲。
说是不对劲,其实牧叶与昨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可他瞧见,却愣是觉得,相比于昨日,今日所见的这个小太监,要开怀松快许多。
他低下头,在心思回转过来之前,已然开口:“你今日,心情颇佳”
话音一落,两个人同时愣怔了一会。
沈澜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自小生母早逝,长养于嫡母身侧,父亲更为看重作为嫡子的长兄和幼弟,他在府中处境艰难,便连说出的话,都得先自行咀嚼了几番才能出口,那早已成了他的习惯。如今,对着这么一个小太监,他居然就能这么容易地卸下所有防备
不过,他已经证实,那些梦境并不只是单纯的梦境而已,既然如此,相信这个人,又如何
这么一想,沈澜便不再纠结了,只是直直地看着牧叶,等待着他的回答。
牧叶自也是惊愕的,虽然一直都知道,如今的沈澜与自己所知道的沈澜不大一样,但也没有料到,他会对还是一个陌生人说这些交浅言深的话。
不过,可能就他是特殊的
依着他昨天这么一天看下来,沈澜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靠近的人。他一直,都在与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穆谙棋是,张霆是,齐暄尤甚
牧叶心底浮起阵阵欢喜,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应该就能有一个更好的开始了吧
有了一个越加美好的开始,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能有一个越加美好的结局而不用像上上辈子一样
心头念起,牧叶一时便有些痴了,竟是全然顾不上回答沈澜的话。
沈澜见牧叶呆愣在那里,自觉自己失言,但又并不后悔,便只能笑笑不作理会,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牧叶回神,便见得沈澜认认真真看书的模样,心中一紧,有些不安,是不是他方才走神,惹恼了他
若换了个人在身侧,牧叶是不会像这样直接走神的,那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两辈子生活的环境告诉他,若一个不留神出了岔子,他丢的,就会是他自个儿的性命
但是,如今在他身侧的,是沈澜是那个能让他放下所有戒备,全心信任的人,是三辈子只有那么一个的人。
牧叶笑笑,伸手从书案上去了一块陈墨,慢慢地在砚台上研磨。
看着那墨汁一点点析出,他轻声开口:“昨天夜色极好,我贪看了些,虽然睡得晚了,但心中还是欢喜的。”
gu903();沈澜听得牧叶的话,不由侧眼看向低头站在那里替他细细磨墨的人,点头轻笑:“昨夜月色确实极好,只我昨天累得很,早早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