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孰知他刚拈过牛肉,便见一旁侍侯的小童随即捧过一个银制器皿前来,使君大人低头看去时,却见那亮银的精樽之中,却是有许多色做深绿的草糊状物事,诧异之下,他遂抬首向主席的冯若芳看去。
“大人适才所服用之牛肉最是坚韧之物,当需借助撙中之圣齑,方能克化得动:另有这盅象鼻炙乃是捕循州、雷州之黑象制成,一盅千金、不可多得,其味最是肥脆,大人实不能不细细品鉴”冯若芳诚然为一好客主人,不住殷殷劝客道。
“何为圣齑”看着眼前这绿个茵茵的物事,崔破跟上问道。
“此牛肠胃之已化草也”,只此淡淡一句话语,更让使君大人肚中翻腾不休,及至他扭头之间见到一个家人传菜而上一盘粉红蝙蝠后,竟是忍不住地再次离席狂奔而出。
此次,待面色苍白的使君大人回堂后,再不就坐,向主人致以谢意过后,便告辞而去,那匆忙的模样,直似身后有千军万马追逐一般。
“看他那狼狈样,还想兼并我南海部众,真是笑话大哥,此事万万答应不得”,崔破所乘马车刚刚行开,门首处送行的冯若龙嗤笑一声后,随即向其兄开言道。
“二弟,不答应又当如何”反问出这一句后,冯若芳自续言道:“若是不答应,我南海部众有两路可走,一则流亡外海,以劫掠为生,再不做重返故土之想;再则便是北上渤海,依附四镇,总之,这春州是再也不用回了,如此,二弟以为当选那一条路更好。”
“如今,这大唐近海万里水域全凭大哥一人做主,崔破孺子不是正大肆招纳商贾嘛咱们封了出海通道,看他更如何作为,介时,他于此间一无建树,朝廷必定撤换于他,如此岂不是我南海之转机”,冯若龙性子虽是粗豪,然则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却也是使的纯熟老到。
“崔破此人背景太深,又得天子宠爱,此计极难,倘若一举不能建功,其人一旦反噬,我南海恐无遗类海关寺手中如今持有建造巨舶之术、更有精锐利器装备,长期观之,我又岂能与之相抗再则,真个如此与海关寺旗鼓鲜明的对抗,兄弟们真会像今次这般齐心再则,楠儿尚在长安哪”,悠悠一声叹息,冯若芳转身回庄而去。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今日为宴请公子,老冯可是真花了心思,圣齑也便罢了,蜜唧和象鼻炙等绝是一菜千金的岭南名肴,却换来公子两次逃席,这”一言未毕,李伯元竟是少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人说岭南人什么都敢吃,此话真是不假”,苦笑着说出这番话,崔破只觉腹中又是一阵蠕动,忍不住急急将头伸出帘外,呕声连连。
他这一番动作自然又引得李伯元连串长笑,直等了许久,他才恢复正色道:“公子,今日回衙,有件事需当即办了才是”
“噢何事如此之急”崔破收起净面的绢布后,跟上问道。
“户部的催款公文到了,票拟的是四百万贯,解款的时间也给得很紧,这到底要拨多少款子,还得公子给个章程才是。”
“杨相公还真是不愧理财圣手之誉呀半月前,我至广州正式赴任才满一载,他这要钱的公文就到了,看这架势,竟是算着日子等着要钱的,四百万贯,还真是一个铜板都不肯少”,闻听此话,崔破感叹说道。
“自三月间募兵制正式推行,免不得要泼水般地使银钱,杨相又是个不肯剥民的,想必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恨不得天上掉下钱来,公子这答应的四百万贯可不是个小数,他还能不惦记着说起来,此事倒实在是朝廷推行募兵太急了些”马车之内,依着小几而坐的李伯元淡淡回应道。
卷四龙腾四海第十七章审案
“咱们海关寺账上现在有多少进项”,不再讨论杨相要钱的急性子,崔破开言问道。
“要说海关寺的例项收入,还是以远洋贸易为主,他们进出的货物多,又都是价格较高,这海税自然就多。本次信风时节的两月之间,仅广州及扬州两地,税额已到三百八十万贯,其他九地海关司或三十万、或五十万,总计下来,这一岁之间总计收入为九百一十四万贯,除去建船舶作场这一大宗花销,再加上衙门日常花费、补贴广州府、本次赏功等等,账面上实际剩下的有五百九十三万贯。自上月以来,近海往林邑、真腊、新罗、扶桑等蕃国贸易的船只停靠愈多,这项收入近来增长颇多,今后若无大变,单此近海贸易,海关寺常项每月可得收入近两百万贯,支应朝廷的四百万贯当无问题,只是此次怎么个给法,还得公子细细斟酌才是”这李伯元的脑子甚是好使,一笔笔报来竟是分毫不爽。
“恩今天就给,免得误了期限,杨相面子上不好看”言至此,崔破略一沉吟,续道:“至于数目,就按三百八十贯起解吧再少,不足以显示海关之利,又恐朝廷海事政策变化;但是多过四百万贯,户部以为大有油水可捞,想必下一本催款公文立即就到,我等岂不是作茧自缚。还有,近来海关寺船舶作场需大力扩建、招募人手,这必然又是一项大宗开销,先生务必全力支应才是此事一完,就该为组建水师筹措些本钱了,哎我一小小的广州刺史,却要替兵部薛尚书操心,这叫干的那门子事”,一句说完,使君大人忍不住发了声牢骚。
“指着兵部。这水师公子是想也莫想,这会子募军的事他都支应不过来,还能顾忌海上倘若是想要钱。那更是趁早不要开口,免得自讨没趣”不理会他的牢骚,李伯元接茬就是一桶冷水泼来。
“我也知道。不过这要钱的折子还是要上的,要不然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事哎说起来咱这海关寺现今进项也不算少,还是一个缺钱”,想到一旦组建水师的泼水般花销,崔刺史又是头大。
见崔破这般情状,李伯元微微一笑道:“公子要办的事多,这钱自然也就花地多不过海关寺现时虽穷,但刺史大人近来可是大大猛发了一笑”
“噢先生此言何解”闻言猛然一愣的崔破正身而问道。
“公子可知近日往来新罗、扶桑的海客最想要地是什么货物吗”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李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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