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啊”一声轻呼后,断然料不到崔破会如此发问的菁若脸上随即腾起两朵红云,略一沉默后,方才启齿答道:“出身愈是鼎贵,能容我选择的也就愈少,京中这些门当户对的勋贵子弟,又有谁不是终日留恋章台,承祖宗之余萌,斗鸡放狗,小女子虽不敢自负,但若是嫁得如此夫婿,心中实有不甘。”言说至此,她那秀美的脸上不期然透出丝丝悲哀之意。
“再则,虽然与公子只是在家祖寿宴之上才是初次相见,但相识却也是有四年之久了”菁若的这番话说的崔破如堕云雾、茫然不解其意。
“崔公子莫非全然不记得故人了吗”菁若展开条幅,手指着那首“多情卢少府”说道
“是少府监卢大人他岂会与菁若小姐多有接触”崔破微微摇首,下一刻,月夜、桃花溪畔那个梳着扫闹鬟的少女猛然浮上心头,脱口而出道:“你说的思兰她过的好吗”
“崔公子毕竟不是忘旧之人,正是思兰,她已经嫁于神策都将李晟之子李懋为妻,他的夫婿倒是很疼爱她。”
李晟,那可是继郭子仪、李光弼之后与浑缄、马遂并称的三大名将之一,于贞元中时以战功入朝为相达十五载,而这李懋也是一位英雄人物,曾有雪夜袭朔州的大功。闻听故人有此归宿,崔破心下很是为她庆幸。
“我二伯父迎娶的便是思兰的姑姑,加之我俩性子相近,也就成了闺中莫逆,这诗词并崔公子诸事也都是她告知于我的,她可是对你赞赏的紧,四年的时间,其实是可以成就许多事情的,当日寿宴相见,公子风神俊朗、才华天纵,我才知思兰姐姐果然不曾虚语,公主婶婶素来爱我,方才起意提亲,如此,公子可是明白了嘛”说话之间,菁若的脸上虽是越来越红,却不扭捏、避让的解说完此事。
她这一番侃侃而言,一则让崔破心下感叹大唐风气果然宏大、自然,也对这白衣女子自然洒脱的心性多了好感,心中那一块坚冰于无声处渐次融化。
卷二潜龙出水第三十五章夜话〈一〉
第二日,公主鸾驾亲至通义坊崔佑甫宅。
第三日,崔佑甫携“行媒”三人,往道政坊郭宅,行“纳采”之礼,为崔破求聘郭菁若为妇,因其父远在安西节度任上,故由祖父郭老令公正堂接待、亲允其事。
第四日,行“问名、纳吉”两礼,郭府正式收纳财礼,双方缔结婚约,互换婚书。
第五日,崔佑甫携聘财往郭府行“纳征”礼,一并“请期”,双方约定,于七日后,由崔破行“亲迎”礼,正式成婚。
又七日后,崔破由延康坊公主夫妇所送新宅出发,黄金珠玉为鞍、大红吉服着装,率领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前往道政坊,郭宅嫁女,状元娶妇,此桩婚事震动长安,多年以后犹为人津津乐道,言:“场面之奢华,自天宝以来未所有也”
经“催妆、障车、下婿”后,女方车驾才动身,翻身上马时,崔破揉揉身上的青紫,无声苦笑,他万万料不到唐人所谓的“下婿”礼,竟然是由妇家亲宾女眷毕集,以杖击打新女婿为戏,还美其名曰“杀威”,这还也便罢了,偏偏又遇上菁若的亲妹当日的黄衣刁蛮女子梅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两杖,若非是此杖遍缠红缎,崔破又有几分功力在身,只怕这两棒就能让他上不了马去。
遮蔽了整条朱雀大街的送亲队伍再逶迤回转延康坊状元新宅时,天色已近黄昏时分,“转席、坐鞍”之后,新妇方才落地,二人来到搭于庭院正中以青布幔搭建的“青庐”之中,在刑部尚书兼礼仪使颜清臣的主持下,夫妇二人行拜堂礼并互换金丝青鸾镜一双,至此,大婚之礼乃成。
此后的大宴宾客,崔破实在是无力招架,由于来得人实在是多,崔破新宅就显的太小,故而显贵宾客留于此宅,而其他一些各部小吏则多于相隔两坊之地的崔佑甫宅中设宴相待,崔破这新郎也不免要两地走动,腹中也不知装了多少水酒,早有醺然之意。
又一次从通义坊回转,刚刚下马,早见立于门口的族伯崔佑甫的贴身仆从崔四书上前说道:“表少爷,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现在吗”崔破疑惑问道,不知现在这个大宴宾客的时刻,伯父为何会找自己去书房。
“正是,还请表少爷由侧门而入。”见崔破答应一声后便直直内行,这崔四书不免提醒了一句。
“真是忙昏了头了”崔破抚额一笑,若此时由正门而入,那里还走得了。
由侧门入,转过厢房,走进这间颇是令他喜爱的书房,入目所见,不大的书房中正恭肃的坐着五、六人,再一定睛细看,更吓了他一跳,急忙略提衫角,行拜礼道:“参见太子殿下,未知殿下驾到,不曾远迎,望太子殿下恕我慢驾失仪之罪。”
“起身吧孤王前来你也不知,又有什么罪了,再者,你这状元女婿如今可是受宠的紧,我若治你之罪,且不说升平如何,便是老令公也不依我只可惜,菁若这妮子嫁入你门中,再想喝她煎的茶也就难了。”太子的这一番调笑,使崔破顿时轻松下来,也使室中众人附和而笑。
崔破起身,见室中除了族伯之外更有三人身着便服在坐,却是不识,也无法相问,躬身行了一个团拜礼后,至崔佑甫身后立定。
“时政,君臣失道,渐以陵替,缘政失于宽之故,如此宠之以位,其位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吟完,监国太子殿下缓缓道:“状元郎策试卷中此语可谓切中时弊,其实如今朝政又那里是失之以宽,而是对那些个大逆藩镇姑息太多,才至于今日之局面靡乱而不可收拾,哼”说到后来,太子已是难以遏止满腔的怒火。
“这雍王适果然是不堪再忍了,待明年他一亲政,自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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