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先生的面色仍然如岩石一般毫无改变,似乎再饮多少杯酒也无所谓,但是天雄劝的这一杯酒下肚,令他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青红色,他瞪了瞪眼睛,猛地推开面前的桌椅,朝着门外跑去,刚跑到一般已经支撑不住,单腿跪在地上,吐得稀里哗啦。
就在众人对着暴风先生狂笑不已的时候,一声轰然巨响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正和天雄欢畅对饮的猛士铜山,忽然直挺挺地朝着面前的桌案倒去,他那披挂着铁甲的沉重身子将脆弱的木质桌椅压得稀烂,重重地坠落在地,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痛快啊」虎牙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天雄,错西,我们几个还没倒,对不起这些神狱里出生入死的兄弟,来,再饮一杯。」
「好,我们再喝」天雄单手举起数十斤重的酒桶,为虎牙,错西和自己分别盛了一大杯酒,「干了」
就在这时,两道瘦长的身影先后走进了七盏金铃酒馆的店门,将身影浸在灯光不及的阴影里。他们互往了一眼,默默注视着酒馆中沉浸在狂欢中的人群,似乎不愿意打破这一切梦幻般的欢乐。
正在手舞足蹈的虎牙一眼看到了他们,立刻激动地高声道:「落霞公主,银锐将军,你们终于来啦,太好了,兄弟们都快醉了,你们再不来就晚了,快进来,酒水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他热情的笑容,落霞公主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慨万千的复杂表情,勉强微笑了一下。而银锐冷酷的脸上却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不忍,她迅速地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落霞,呃,过来过来,陪我们喝一杯。」已经醉了九分的天雄,在座位上摇摇晃晃,朝着落霞和银锐频频招手。
落霞看了他一眼,雪白的脸上升起一股奇异的红晕,仿佛是恼怒,又仿佛是娇羞。看着她变化莫测的面容,银锐的眼中露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嫉妒之情,她抢前几步,走到天雄面前,将一枚五色灿烂的锦囊塞入他的手中:「你的芥子袋,我们人族一直保存得很小心,你现在收好吧。」
「嗯」天雄下意识地将曾经爱如性命的芥子袋拿到手中,轻轻地掂了掂,看了看面前的银锐和落霞,忽然道,「我把牠送给妳。」他将手中的宝袋,往前一推,摆在银锐和落霞的中间。
落霞和银锐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轻微的诧异。「你醉了,天雄」落霞轻轻一推芥子袋,「快把牠收好。」
「傻瓜,谁稀罕你这个破袋子。」银锐恼怒地喃喃道,将斩星剑抱在怀中,连退几步,靠住酒馆的墙壁,静静站立。
此时的天雄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被落霞公主轻轻一推,竟然仰天栽倒在地,压碎了身后的座椅,狼狈地横躺在地上,呼呼睡去。酒馆中仍然没有醉倒酒鬼们立刻哄堂大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毫无保留的狂笑,站在墙角的银锐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艳羡之色,但这股奇怪的神色只是幽冥般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落霞公主的脸上却浮起了一丝悲色,仿佛一出她无法制止的悲剧正要上演,她犹豫着走向正在用脸巾擦拭着脸上的污物,准备和虎牙继续拼酒的暴风先生,但是她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快点说吧,落霞。」银锐似乎已经无法忍受落霞的犹豫不决,一种焦躁的表情浮上了他苍白的面庞。
银锐的话语仿佛一把锋锐的匕首刺在落霞的背上,令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到暴风先生面前,低声道:「暴风先生,贵国国王的信。」
暴风先生似乎这才意识到落霞公主的临近,连忙放下酒杯,朝着落霞公主行了一个高山矮人族特有的躬身礼,双手将书信接过。
「上面写些什么」虎牙和暴风先生因为喘息城一战的同生共死,已经结下了牢不可破的情谊,所以问得格外肆无忌惮。
暴风先生的脸一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遍书信,整个人宛如瘫痪了一般软倒在身后的座椅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血盏花第五集铁壁篇第五章战火重燃
天雄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到脑袋仿佛要裂开了一般疼痛。他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右手死死地按住额头,左手仓惶地在身旁的桌案上摸索着。
「主人,找什么呢」流星一只眼的尖锐声音忽然在天雄的耳际响起。
「水」天雄的头疼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只得喃喃地说。
「主人,你昨天喝得太醉了。」无鬃马小秋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阵杯子划过桌面的隆隆声传来。却原来是小秋将一杯水用马头拱着,送到天雄的身边。
「多谢你,小秋。」天雄抓过杯子,急匆匆地放到嘴边,将里面清澈的泉水大口大口地灌入肚中。
「主人,好点没有,快出去看看吧,喘息城的人似乎有些奇怪。」流星一只眼急切地尖叫道。
「是啊,主人,他们的神情和昨天大不一样,似乎出了大事。」小秋小心地说。
「会有什么事呢」天雄捂着脑袋,东倒西歪地从床上站起身,将散在桌椅上的衣服,一件件拣起来套在身上,然后猛地推开临街的房门。
一股寒风兜头照脸地吹向天雄,令他浑身一震。他抬起头来,奇怪地看到喘息城的城民们正在小心翼翼地将插在大街小巷上的白花一一摘下,收集在一个个大型的竹筐之内。十几个铁匠铺早早地开门营业,炼铁炉的炉火高高升入云霄。一群群青年小伙子面色木然地排队等候在铁匠铺的门前,目光呆滞地看着铁匠铺的伙计们奋力捶打成型的铁器。一阵凄婉的哭声从对面传来,一名四十多岁的壮汉披挂着满身的镔铁盔甲大踏步走出房门。在他的身后一身白衣的妻子冲了出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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