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有一个人留下,小杰,这是我的命运。天雄微带哀伤地说。
为什么是你你是人族新的英雄,会和落天雷元帅一样伟大。你的传奇才刚刚开始,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外面还有成千上万的人需要你去拯救。小杰哭道。
我想天雄颇为留恋地看了看天骨山脉西北方向的悄语森林,我的传奇就到此为止了。也许我的使命,就是在这个神狱里,帮助你们逃狱。然后,人族的复兴,就要靠你们来完成。
不是的,不是的。小杰涕泪交流地大哭起来。
落霞强忍着满眶的泪水,将小杰搂在身边,低声安慰。
没有时间了,各位,神族马上就要攻上来了,大家快走吧天雄看了看窗外,低声道。
一直在墙角坐着的银锐,猛然站起身,来到天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在他的眼神中,敬佩、惋惜、哀伤和绝望等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交织在一处,令他那幽黑而深邃的眼瞳仿佛星光照耀下的静湖湖水一般深不可测。
忽然间,银锐紧紧拥抱住天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一直看错了你,你很好,对不起。
感受着银锐拥抱的天雄似乎发现了什么,整个身体猛然绷得紧紧的,你
银锐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惨笑,用力紧了紧臂膀,才松开了天雄,然后第一个走进了芥子袋。
在银锐身后的铜山,学着银锐的样子用力抱紧了天雄,低声道: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木立在一旁的落霞,沉声道:公主,西南蛮荒数千万人族遗民在等待你领导他们夺回故土,请你以大局为重。
此时,落霞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淅沥沥地流下来,她走到天雄面前,轻轻垫起脚尖,双手微微颤抖地捧住天雄的面颊,将嘴唇轻柔地贴在他的额头上。她的举动让粗豪的绿皮族人虎牙和喜欢热闹的地精商人发出一阵起哄般的忽哨。
天雄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他拍了拍落霞的肩膀,轻声道:走吧大家都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好。
落霞用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唇,哽咽着哭了出来。铜山伸出手来,一把拉住落霞的臂膀,两个人一起消失在芥子袋口。
紧接着,都蒙、错西、地精商人、小杰、虎牙、暴风,依次用自己的方式和天雄告了别,走进了芥子袋。
牛头族的如山来到天雄的面前,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亲了他的额头一口。他的嘴是如此之大,嘴唇的吸力是如此之猛,以致于天雄大半个头颅都几乎陷入了他的嘴中。当妖姬来到天雄面前的时候,天雄满脸都是如山的唾液,样子颇为狼狈。
该死的如山。妖姬掏出手帕,轻轻为天雄的脸擦拭干净,将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一生都会为错过你这个男人而感到后悔。说完,她轻轻吻了一下天雄的耳垂,转身走入了芥子袋中。
当所有囚犯都进入了芥子袋之后,天雄将它从地上捡起来,用手掂了掂。芥子袋轻盈如旧,仿佛从来没有任何改变。
须臾容于芥子,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物。天雄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小心地将芥子袋系在最后一枝长箭的箭杆前端,然后将这枝长箭珍而重之地搭在千里弓的弓弦上。
一刹那间,轻盈的箭杆忽然传来一丝无法言传的沉重,令天雄沉稳的双手开始有一种轻微的颤抖。
这把箭承载的希望,竟是如此沉重吗天雄默默地想着,人族的希望、光复的梦想、求生的渴望,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这一枝箭上。
他低下头去,看了看蚁集在睺望塔下的神族军队,当我射出这一箭的时候,我的传奇,也到此为止了。真遗憾,我本来以为,在这条人间的旅程上,我会走得更久些、更精彩些,甚至能有一条回程路等在面前。当初的我,实在太天真了。每一个游侠,都只会有悲伤的命运,为什么我会例外。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千里弓抬起来,闪烁着银光的弓弦被他一瞬间拉成满月,长箭的箭尖遥遥指向在天骨山脉西北绵延万里的悄语森林。
再见了,人间的朋友们,去找自己的战友吧去找自己的未来吧去找自己的自由吧
天雄松开手,千里弓的弓弦一声清脆的鸣响,那枝充满希冀的长箭呼啸着穿透了碧空中澎湃涌动的浮云,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高高地越过神狱围墙,越过西南城门,越过天骨山脉,朝着远远的悄语森林飞去。
嘈杂而喧嚣的喊杀声从睺望塔之下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魔法攻击击打在墙壁和窗框上的轰鸣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开始在台阶上幽幽响起。
天雄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远方处于一片宁谧之中的悄语森林,缓缓举起手中的天下剑。
今天,是我天雄的末日,但是却不知要劳烦多少神族战士来送我这一程。感受着天下剑剑刃锋寒的天雄,忽然在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令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他的身影一瞬间被冲上来的黑煞战士团团包围了起来。
血盏花第三集团聚篇第六章酒馆悲歌
凌晨刚刚开始营业的天都城银号角酒馆里出现了一位衣衫破旧的老者。他长着一张布满皱纹的枣核脸,火红色的酒糟鼻仿佛一块酱豆腐一样贴在脸上,一张嘴唇贪婪地蠕动着,仿佛已经忍受不了弥漫在柜台前的酒香。
当老者刚刚艰难地在柜台前坐稳了身子,银号角酒馆里的酒保波鹏先生就一把按住他准备叫酒的手,苏伦,神族制定的酒税又长了,今天这里的酒,你已经喝不起了。
哦,噢。听到酒保的话,苏伦的身躯仿佛风中的枯树一样颤动了起来,恍若已经无法压抑满身乱爬的酒虫的滋扰。
他的眉毛微微挑了挑,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也许,只来一杯,小小的一杯。给我最便宜的酒。
酒保波鹏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个苏伦没什么办法,只好给他倒了一小杯麦酒。
浓郁而略带酸涩的酒香让满脸暮气的苏伦精神一振,他双目放光地接过这杯麦酒,小心翼翼地贴着杯缘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夸张地翻动着自己的舌头和嘴唇,仿佛要让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沾上这难得的香气。
神族在这一年里把商业赋税提高了三倍,我们天都本地人的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一个坐在苏伦旁边,商人打扮的小个子男人低声抱怨道。
他们准备把诸神之故乡的货物倾销到天都城来,第一个来的就是他们制造的圣酒。听说只需要十个铜板就可以买一大桶,酒鬼们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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