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果然真假难分。
当晚,秘使廿八暗天使开凿园内池塘,放出池水,在假山根处发现一块大石头,背面刻着些密密麻麻稀奇古怪的符号,倾城看得一头雾水,温妮莎与青雀却能读懂:这就是干达婆族的文字,那石头上刻的,正是古利乌斯家族的传家宝五音绝唱秘笈。
水落石出的谜底,至此终于揭开。
按照奥兰多的遗嘱,青雀抄录了五音绝唱秘笈后便把石雕毁去,把秘笈抄本连同当日莲夫人留下的「五音绝唱琴」一同送给温妮莎。那琴狭窄修长,乃是硬度尤胜精钢的「梧桐玉」雕刻而成,不但可以演奏出天籁之音,琴内还藏了两尺青锋,名曰「五音琴剑」,是施展「五音绝唱」必不可少的宝物。
「水落石出」与五音绝唱的秘密,除了奥兰多,天下就只有青雀一人知道,如果她有半点私心,大可私吞秘笈,不必把秘密公开,如今却物归原主,对她的恩情,温妮莎自然感戴万分,真不知该如何道谢才好。
拉着温妮莎的手,青雀深情的说:「我跟你娘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情同姐妹,可惜你娘去世早,使我这个老太婆在丧夫之后又遭丧妹之痛。如今你孤苦伶仃,我亦膝下无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过继给我,也算代莲妹妹尽一点做母亲的责任。」
温妮莎欣然应允,从此与青雀母女相称。
翌日一早,青雀、倾城督导温妮莎修习「五音绝唱秘剑」,开始还进展神速,不料学到那「喜、怒、哀、乐,四弦合一」的最后一招时,却遇到瓶颈,无论如何也领会不了「七情化五音」的境界,再也难有寸进。
学不成这招绝技,亲手替父报仇的胜算就去了三分,温妮莎十分焦急,青雀却安之若素,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
温妮莎问她是什么办法,青雀神秘的一笑,说:「现在还不能说,时机一到,自然会告诉你。」温妮莎一头雾水,正要追问,青雀却转而问她:「温妮,你觉得叶公子如何」
「叶子哥哥当然很好──娘,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温妮莎像只嗅到危险的兔子,紧张兮兮的反问。
「当然是在替乖女儿盘算终身大事。」
「哎呀娘,你别乱说他他只当我是妹妹啦。」
「只做妹妹你就满足了」青雀寸步不让。
温妮莎羞红了脸,垂首不语,过了好一阵才细声细气的:「不满足又能怎样这种事,我又不好先开口。」一语未了,羞得落下泪来。
爱怜的搂着女儿,青雀柔声劝道:「傻孩子,有娘在,你就开开心心的预备着坐花轿吧。」温妮莎喜极而泣,青雀幽幽一叹。
第二章逆转阴阳
入夜后,青雀夫人派春晓请来倾城,说有要事相谈。
来到书房,倾城惊讶的发现青雀今夜装扮格外迷人,仿佛一朵午夜盛开的玫瑰,艳丽里透着诱惑。
女人总是很在意别人的评价,假如刻意着装打扮,那就更意味着她需要赞美了。于是倾城就说:「姐姐今夜真漂亮,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我叫了这声姐姐很是吃亏。」
青雀夫人妩媚的一笑,在对面藤椅上坐下,静静望着他。
倾城被她看得发窘,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青雀夫人幽幽的说:「或许你没有说谎,可我听了,仍然很难过。」又说:「往后叶小倩赞美女人切忌用漂亮、美丽之类的词,就算她是真心话,别人听见也会跟我一样,误解成刻意的讽刺。」
倾城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女装呢。
叹了口气,青雀夫人又说:「其实我对你的感觉非常奇怪,有时候当你是小弟弟,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你变成了叶小倩,我看见就非常不好受──说是嫉妒或许更恰当。十年前,我也曾是个不可一世的女子,虽然不如叶小倩美丽迷人,却也着实风光了好些年,现在看见你,想起少年往事,年华似水,一梦十年,很是难过。」
倾城叹道:「当真身为女子,有几分姿色倒还可以自矜,然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为先,相貌美丑无足轻重,古有名训:莫轻此时,千古尽在此一时;莫轻此身,三才尽在此六尺」
倾城难得与人畅所欲言,这番话说得神采飞扬豪气干云,青雀夫人看在眼中不禁心旌摇曳,不知想到什么,雪玉也似的粉颊竟蓦地泛起两抹酡红,有如吃醉了酒,又似涂了胭脂,望向倾城的眸子也水汪汪地煞是诱人。
略一沉吟,青雀夫人徐徐说道:「虽三度逢君,至今仍不敢相信当真是男儿身。」说罢好奇地望向他鼓鼓囊囊的胸部。
倾城探手入怀,掏出两团充做伪胸的棉纱,笑嘻嘻的道:「两团棉花堵在心口,闷煞人了。」
又想塞回去,青雀夫人却伸手阻止,似笑非笑的道:「既然怕闷,何必作伪,换个真的不好么」
「少了这个,叶小倩的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青雀夫人沉吟不语,忽而嘴角一翘,羞笑道:「妾身倒有一个法子,不必借助道具,一样让你男扮女装唯妙唯肖,保管不露马脚。」
「真有这法子那可太好了」倾城又是惊讶又是好奇,急切的问:「夫人可否教我」
青雀夫人面色一肃,正色的问:「此事难倒不难,只是过于邪门,你果真愿学」
略一迟疑,倾城说:「邪门也罢正宗也罢,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技艺,何来正邪之分只要不伤害无辜、不违背良心、不自残身体,在下就愿意。」
青雀夫人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想的可怪周全不伤害无辜、不违背良心、不自残身体所有风险都叫你推得一乾二净,天下间有这等好事么」
倾城笑盈盈的说:「姐姐你是漫天要价,我来落地还钱,咱们买卖刚开张,有话好说,总还有得商量。」
青雀夫人笑得花枝乱颤,长叹道:「傻孩子,人家这法子当然不是要你害人、受苦,只是这心关难过。」
倾城大惑不解,迟疑的问:「可是违背天理人伦」
「天理怎敢违背,那人伦嘛端看你怎么想了。」青雀夫人正色说:「姐姐少年荒唐,耽于玩乐,二十年来的风流债数之不尽说之不完,究竟跟多少人好过,自己都记不得了。你说实话,对我以往作为可有鄙夷之心若敢口是心非,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怪,为何问这个」倾城心道:「难不成,那个乔装改扮的法子竟与男女之事有关」
对于青雀夫人的风流韵事,倾城略有耳闻。然而他本人也算不上道德君子,老师平先生那副德行,从小耳濡目染,虽没怎样沾花惹草,对这一干风流韵事也委实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