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小意听到牧野栖向她问起这一点,足以将她惊出一身冷汗,而此时在酒意的
作用下,她却抛弃了重重顾虑,道:“这些年来,风宫有胜有负,有成有败,胜败皆在人为
而已。”
牧野栖饶有兴趣地望着小意,道:“但你有没有听过邪不胜正这一说法”
小意显然颇有些醉意了,她吃吃一笑,道:“难道少主竟自认风宫为邪我娘生前是一
个名门正派的伺传人,可最终我娘一生坎坷,早早离世,我在风宫中伺侍少主,却没有
受什么委屈。照我看来,所谓的正邪,就如一张纸的正反两面,以这一面为正,另一面则为
邪,反之亦无不可。”显然她娘曾有过不少坎坷,以至于小意只能以一言带过而不愿提及。
牧野栖怔怔地坐着,竟久久无语。
良久,他方缓缓长吁了一口气,一连灌了三大杯酒。这时,他与小意一样,亦有了醉意,
小意忘了替他斟酒,而牧野栖也忘了小意是伺侍她的婢女,他只顾自斟自饮起来。
当烛火即将燃尽时,牧野栖已醉了。他强自站起身形,却因动作太大,一下子震动了桌
子,将蜡烛震翻,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小意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她的脚步也有些虚浮了,两人踉跄着摸到床边,小意扶着牧野
栖让他躺下,没想到牧野栖的身子倒下的同时,将她的手也压住了,小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
与牧野栖紧贴着,一股男人的气息扑鼻而至,小意的心跳倏然加快,似乎随时都会跳出心腔。
她的声音轻颤道:“少主,小意的手让我替你脱了衣靴”
牧野栖“嗯”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非但未使小意的手臂可以抽出,反而将大半个身
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小意脑中“嗡嗡”乱响,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底干涩,浑身一阵燥热。她一动也不敢动
地躺着,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惟剩娇喘之声。她尚可活动的那只手死命地抓住
被子的一角,似乎在竭力坚持着什么。
牧野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颈上,她的身子越来越软,眼前清晰地浮现出牧野栖那张
俊朗不凡的脸,高大挺拔的身躯,以及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她的晕眩之感越来越明显,此时已不仅仅因为酒的作用
当牧野栖动了动身躯,唇部触及她娇嫩的耳垂时,小意“啊”地一声呻吟,猛然拥住牧
野栖,整个身躯向他缠上、贴紧
在那一刻,她已忘了自己的身分,她只知道自己的情欲已饱涨到无以复加之境,她的心
中已有火焰熊熊燃起,而她却愿意让烈焰炽烤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莫可名状的异样感觉让牧野栖略略清醒了一些,他感觉到了怀中的火热、柔软与幽香,
他忍不住道:“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已被一片滚烫的香唇封住
牧野栖睡着了,在渲泄过后的疲倦中,他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小意无力地坐起身形,披上衣衫,静静地在黑暗中坐着,她的心情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
到有些意外,尽管方才她经历了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极为重要的一刻。
也许,她的平静来自于她的无所求,她自知自己无论地位还是其他,都无法与牧野栖相
提并论,她觉得她只是做了一件她认为值得做的事而已。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如此念头,
当事情降临时,却犹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替牧野栖压了压被褥,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忽闻外面传来一声惊
呼:“有刺客”
呼声打破了夜幕的沉寂。
惊心动魄的警号声随之响起,在夜空中回荡不息。
牧野栖一跃而起,随即便听得他喝道:“来人”
“少主有何吩咐”小意道。
牧野栖一怔之下,方依稀忆起昨夜的情形,他静默片刻,声音低了些,道:“点灯。”
很快他又道:“算了外面有变,不要轻举妄动。”说着,他已迅速穿戴完毕,并从
床头搞下利剑,这时外面的呼喝声已响成一片,火把、灯笼的光亮如从窗口处映射而入,将
屋内照亮了许多。
此时,外面响起了几个焦灼的声音:“少主少主,你没事吧”
牧野栖本待出去,听得他们的声音,又站定了,沉声道:“没事,你们还是去与其他人
一起追捕刺客吧”
“是”门外几人齐声应道,随即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牧野牺看了小意一眼,未说一句话,当即离开笑风楼,向呼声最初传出的地方飞速赶去。
待他匆匆赶至时,赫然发现被杀的人竟是朱元名
朱元名的住所已被“神风营”的人重重封锁,无数灯笼将无天行宫照得亮如白昼。尽管
风宫属众应变极快,但那个刺杀朱元名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风营”属众见牧野栖赶到,立即为他闪开一条通道,牧野栖看到了朱元名屋外的两
具尸体,是朱元名两名旧属的尸体,死者全身没有一处伤口,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
显然是因为取他性命之人的手法极为干脆利落的缘故。
而朱元名则静静地躺在屋内冰凉的地上,身下一滩鲜血尚未凝固,他的双眼睁得极大,
显然在临死时的那一刻,他见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惊骇的人,或是见到了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
屋内的一切完好,并无任何打斗的迹象,由此可见朱元名几乎是在未作任何反抗的情况
下就已毙命。
朱元名的武功牧野栖见识过,绝不亚于任何绝顶高手,又有什么样的绝世高手能够使朱
元名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是容樱
这是牧野牺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但随即他又觉得即使凶手是容樱,虽然她的武功足
以胜过朱元名,但要想轻而易举地击杀他,几乎绝无可能思忖之余,牧野栖向守卫于四周
的“神风营”属众厉声道:“封锁方圆十丈之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这个范围之内,否则
格杀勿论”
他的肃杀让“神风营”属众皆为之一紧,当下立即再调集人手,将方圆十丈之内防守得
满水不漏。
牧野栖这才匆匆向闲风阁方向而去,他要将此事禀报牧野静风知晓。此刻,他心中惊怒
不已,无论杀了朱元名的人是谁,对他而言,都颇为不利,因为攻袭乃至收降天山莫寒行宫
的事,一直都是由他负责。
因牧野栖心情很坏,途中有属下向他施礼,他皆视着未见,一概不理。
行到半途,前面出现了一列人马,牧野栖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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