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淡淡一笑,顿时满室生春。
她的声音便如一杯无论色泽、香气、口味皆属上佳的美酒,足以让任何人为之陶醉:
“迄今为止,我们并未能配出我们想要的药方,药使鱼双泪己死。他最后一次呈送药方与他
出事时相距只有八天,因此可以断定如果他所用的最后一个试药人已有所突破的话,此
人所服的药,与鱼双泪最后一次呈送的药方应相去无几。如今,已有足够的事实证明鱼双泪
在最后一名试药人身上所做的努力已获得极大的成功”
水筱笑略显吃惊。
水姬继续道:“为师之所以能断定这一点,是因为水族驯服的海蛟已被人斩杀”
水筱笑愕然道:“是不是在东海防范墨门秘地的那头海蛟”
水姬微微颔首,道:“海蛟乃海中凶兽,凶残悍猛,乃海中至高无上的霸者,因其禀性,
决定了在方圆五百里海域内,绝不可能出现第二只海蛟。水族先祖于百余年前,凭借绝世武
学与超凡入圣的水性,与水中海蛟恶斗一日,终将其制服,并将之驯成先祖海上的坐骑。后
来,墨门因门内叛逆冷器的出现而导致墨门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同门相互残杀,而冷嚣更
与思天涯在东海无名岛作生死决战,最后双双战亡。与水族世代为敌的儒、玄、皇三门为防
墨门再起争端,遂将墨门的至高武学掩藏至此岛左近的一个水下洞穴,我族先人察知此事,
暗中潜入洞中,却未能找到掩藏的武学,于是先人就让业已驯服的海蛟长年驻守于水下洞穴
附近海域,墨门中虽不泛高手,但因水性有限,在水中根本无法与海蛟匹敌,此举本可谓是
一劳永逸,墨门武学就永远无法面见天日了”
顿了顿,她接着道:“没想到二十天前,海蛟的尸体却出现在东海沙滩上,由它身上的
伤痕可以看出它必是与人一番恶斗后方被杀的、自从海蛟被先人制服后,除了闯入洞穴中的
人外,从不攻击海上的船只渔人,所以格杀它的人,只会是墨门中人,或是与墨门有密切关
系的人。按理,以墨门中人今日的武功,以及他们与常人无异的水性,根本不可能战胜海蚊,
那只有惟一一种可能此人就是被鱼双泪用来试药而最后逃脱之人而且此人在服了鱼双
泪的药之后,已有与水族中人相去无几的水性换而言之,鱼双泪的药已配制成功了,只是
没有来得及将药方报与本族王知晓,就已死了”
说到这儿,水姬意味深长地看了水筱笑一眼。
水筱笑心中一凛,忙惶然自责道:“弟子太过冲动,见他贻误族中大事,又泄露本族秘
密,就就将他杀了请师父降罪”
水姬淡然道:“如今我们手中已有药方,杀便杀了吧,只是惟有一味不眠草无法得
到。”
水筱笑犹豫了一下,道:“弟子已遵师命,在求死谷中放了一把火”
水姬道:“为师之所以这么做,并非不想得到求死谷的不眠草只是因为为师知道即
使将谷内的草药悉数烧尽,到了明年,它们自然会重新萌牙生长,不眠草又会再出现在
求死谷中、那时,我们一定已将墨东风的女儿擒住,只要花些心思,还怕她不开囗说出求死
谷中哪一种草是不眠草”
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没想到墨东风的女儿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悄然返回
求死谷。现在,她被迫退入求死谷地下秘道,谷中已有我们的人严密监视,只要她一有举动,
就会被察觉,无论她是要彻底铲除不眠草还是欲利用不眠草同时我们还可利用她
将杀了海蛟的人引出来,那人多半已得到了墨门的武学秘笈,若是任他活下去,对水族实在
是个心腹大患只要此人一除,然后将他手中的墨门武学秘笈夺来,那么墨门就将永远一蹶
不振”
水筱笑道:“此人名为白辰,亦即被风官白流逐出的人。”
水姬皱了皱眉道:“这小子倒颇有奇缘,先入风宫,后又成为我们水族的试药对象,如
今却成了惟一知晓墨门最高武学下落的人。”
水筱笑有些担忧地道:“他会不会将墨门最高武学的秘笈交给墨门北支的人”
水姬不以为然地道:“这姓白的小子既然甘为墨门南支利用,而墨门南、北两支又势如
水火,他怎会将其交给北支”
水筱笑道:“此人与墨东风的女儿似乎关系甚密。”
水姬微微一笑,呵气如兰,醉人的气息轻轻向掌中的蝴蝶吹了吹,方道:“这正是年轻
人的心性,年轻人总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有时甚至是愚不可及的事。如此为师以墨东风
的女儿为诱饵的计划,成功的机会更大了。”
她终于倒了侧身子,对水葭笑道:“你起来说话吧。”
水筱实双膝已跪得又麻又痛,听得此言,却仍不敢立即起身,而是道了一声:“谢师
父。”这才站起身来。
水姬看了她一眼,忽诡异地道:“笑儿,你为什么要有意给墨东风的女儿和那年轻人脱
身的机会”
水筱笑娇躯一震,几乎又要重新跪倒,水姬似笑非笑的目光,使她明白了自己的举止并
没能够瞒过师父。
的确,她之所以在轩辕奉天与小草抽身而退的时候,抢先追击,看似卖力,其实却是让
其他人暂不出击、而且,她早已在剿灭求死谷一役中,已发现了求死谷内有神秘地下暗道,
故意出言暗示,说除非小草有“飞天遁地之能,方可脱身”,最终,轩辕奉天与小草果然退
入了地下秘道,水筱笑本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着痕迹,没想到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
想到师父的严厉,水筱笑不寒而栗。
惟有熟悉水姬的人,才会知道她的容貌固然天下无双,但其冷酷亦是为人所忌惮的。
美丽的女人要么本身会成为一个悲剧;要么会为他人制造出一幕幕悲剧最能使她被伤
害的是她的容貌,而用以伤害别人的,亦是她的容貌。
水姬却很宽容地笑了笑她此刻的笑容绝对会让你想到春天的阳光:明媚而温暖,没
有一丝一毫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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