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道:“再走两条巷子,若还不能见到什么人,我只好在井边留字了,怕只怕有顽劣的孩子将
字抹去,又或是虽然有人看见了,却并不相信”
他边走边想,忽觉眼前一亮,定神一看,才知巷口转角处有一间屋子,竟还亮着灯,而
且大门敞开着。
心中一喜之下,定神再看,才知那里之所以没有将门关闭,只是因为屋中根本就没有门
这是一间有些破落的夫子庙,想必这个镇邻近风宫无天行宫,常有武林中人出没,故孔
夫子也遭到了冷落。
让白辰感到欣慰的是,他已看见夫子庙内有好几个人席地而坐,他心中暗喜,奉待立即
上前,忽然想到自己正被风宫缉拿追杀,还是多加小心为妙,这些人虽然不可能是风宫中人,
但他们若看出自己像是风宫要缉拿的人,可就有些危险了。
于是白辰又退了回来,在墙角处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又从角落里抠了些污泥,在脸上胡
乱抹了一气,想到自己身上有伤,极易为人起疑,便将几处血污用离别钩割去了,又将衣衫
胡乱扎了扎,以遮住几处明显的伤口,上上下下“收拾”了一番,这才向夫子庙内走去。
步入夫子庙内,便觉有阴湿之气迎面扑来,同时掺杂了朽木的气息,夫子庙内立着夫子
的泥塑像,表层的漆早已脱落得斑斑驳驳,几个衣裳褴褛的人在夫子雕像前团团围住,中间
燃着一堆篝火,其中两人用一根木棍串着一物,在火中上下翻动着,发出“吱吱”之声,定
神一看,竟是一条已开膛破肚的野狗
白辰这才明白这些人原来是流落镇上的叫化子,而非镇上之人,但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人,
何况将井水有毒之事告诉他们,也未尝不可,故微觉失望之余,他还是走进了夫子庙中。
庙中几人看了白辰一眼,没等他开口,已将身子挪了挪,空出一个缺口,那意思很明显
空缺位置是让给白辰的。
白辰一怔,心中忖道:“他们是认错人了么”
犹豫间,已有一人道:“兄弟面生得很哪,走哪条线来的”
白辰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这必是叫化子间的切口,心想此言多半是问自己由何处而
来。
于是他道:“江南临安。”
几名叫化子相视一眼,方才那人道:“原来兄弟是刚拆的锅。”他指了指那个空缺的位
置,道:“坐下吧,这野狗已烤得五成熟了。”
白辰看了这人一眼,只见对方蓬头垢面,一口牙却齐整洁白,身材甚为高大。他依言上
前,在那个空缺位置学着他人的模样盘腿坐下,忖道:“刚拆的锅又是什么意思”同
时暗自思量如何开口说井中放毒之事。
忽听得嘻嘻笑声,一个童稚的声音道:“叔叔真羞,大人还戴手镯镯”声音清脆悦耳。
白辰一呆,循声望去,竟然发现左侧正在烤着野狗的那人腋下探出一个小脑袋,竟是一
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眉清目秀,只是有些清瘦,一对点漆般的眼睛显得格外大,此刻,这双
眼睛正好奇而又略略有些怯生生地望着白辰,小女孩的一只手指犹含在嘴中。想必她一直躬
在大人身边,白辰心中有事,一时竟未留意到。
白辰见她如此乖巧可爱,不由一笑,笑罢方意识到那小女孩所说的“手镯镯”多半是指
套在他腕上的“离别钩”他本是一直用衣袖将离别钩掩藏起来的,但方才在庙外的一番撕
扯,竟使离别钩露出小半,小女孩识不得这乃武林奇兵,还道是一只手镯子。
想到这一点,白辰不觉有些不安,他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几位叫化子一眼,发现他们的
目光都集中于那只开始滴油的野狗上,对自己的“手镯子”毫未留意。
第二十六卷第五章糊涂高僧
白辰放下心来,有些讪讪地道:“方才镇上来了一群挥刀舞剑的人,凶神恶煞,我慌忙
回避,谁知人生地疏,竟狠狠掉了一跤,伤了好几处筋骨,真他妈的倒霉”他时常出入酒
肆青楼,对骂人的粗话倒是毫不含糊。
说话时,他右手反撑,看似是借力挪了挪身子,其实是借这个动作,让衣袖滑下,将离
别钩遮住。
小女孩身旁的叫化子面目清瘦,虽然衣衫破烂,但脸上却是干干净净,连双手手指也无
甚污垢,他一边用手将那小女孩的脑袋轻轻按到自己身后,一边叹道:“据说这些人乃为祸
武林的风宫中人唉,大道不存,大乱扰世,谁人能解民心倒悬之苦边说边摇头,
一时间竟忘了转动手中的野狗肉,很快便有焦香肉味弥漫开来。
白辰早已肠子胃空,闻得肉香,忍不住“咕”地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心中惊诧忖道:
“这叫化子好生奇怪,谈吐竟如此文雅。”
与这叫化子对面而坐,共烤一狗的是个满脸赤红之人,一双不大的眼睛始终微微眯着,
似醒非醒,这时他变戏法般自身侧摸出一只酒葫芦来,递给白辰,道:“看样子你已饥饿多
日了,是不习惯这种活法么嘿嘿,既然走到这份上了,就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先用这酒
压压馋吧”
白辰在风宫中时为掩人耳目,常有意买醉,不时出入酒肆,虽是另有目的,但久而久之,
竟也对酒有了好感,直至成瘾。
当下他便接过红脸叫化子的酒葫芦,仰首灌了三大口,抹了抹嘴,道:“多谢多谢,真
是痛快”
其实入口时,他便感觉到这酒颇涩,但叫化子又岂能喝到什么好酒
与白辰并肩而坐之人的年岁与白辰相仿,肤色苍白,似乎总是无精打采,这时他道: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白辰道:“就叫我小叶吧。”他想到以“小叶”
搪塞,自是因叶飞飞之故。
那少年叫化道:“原来是小叶大哥,穷哥儿们都叫我棒子。”
白辰心道:“好怪的名字”口中却道:“这名字好,咱们日日在他们门前磨蹭,难免
遇上恶狗,恶狗怕什么就怕棒子照我说,咱们人人都要备一根棒,挑蛇打狗,也有个防
备”
他知道三教九流中人的共同特点就是能说会侃,而叫化子则应会讨彩头,逢人就说好话。
因此白辰在“棒子”面前显露了这么一手,是要把做叫化子的戏演好,也许这样一来,他所
说的话,对方更能相信。
那小女孩这时又探出头来,缠着那文绉绉的叫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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