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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笑着与七婆道,“就是不知主人家来几位亲家大人,且先把屋子全收拾了出来,到时来多少也不慌。”

“知了,您且放心,我会盯着他们,把间间屋子都收拾得妥当。”七婆忙说道。

“这里就得你费心了。”张小碗笑着点头。

七婆转眼朝得雅致气派的堂屋看了一眼,便是那垂下的蓝布帘子,上面绣的雄鹰此时栩栩如生地高昂着头,似长啸一般,她看罢几眼,转过头又与张小碗低声道,“您这翻布置,再高贵的客人也是招呼得住了,您且放着心好了。”

“但愿如此。”张小碗转过头,朝汪永昭道,“您瞧如何”

汪永昭看着她发亮的眼睛,那句都不当知那土司会不会过来送亲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这时,这妇人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怀中怀仁玩着他的发带,正拿着她绣的带子打结,他沉思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婆子带退下,这才对她道,“那姑娘听说是他最不得宠的一个女儿。”

“竟是如此。”张小碗听得轻叹了口气,“但也无妨,嫁与我们家,要是不嫌弃,到时多疼她一些罢。”

汪永昭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倒是谁都想疼。”

张小碗笑笑,又紧了紧他的手,才叹了口气,“说是这样说,但她哪与我们住得,这成婚后,便是要往京中去的罢”

她就算是想留,可皇帝怕是不让的罢

这前面皇帝想赐婚,那个意思刚经汪永昭透到她耳边,怀善便带信过来让她下聘,这君臣之间的角逐怕早已不知闹了多少场血风腥雨,张小碗不用多加猜测,便知她这未来的儿媳将来的日子,怕也是要承受一翻压力。

她现只指望着这木姑娘快些嫁过来,她好给她说说京中的事,好让她以后京中的日子好过些。

怀善信中说,那姑娘甚是对他用心,三翻五次前去救他的命,为他孤身去敌国探敌情,她模样长得甚是一般,但心地却是极好的,张小碗信儿子所说的话,还未见面,便已对这姑娘喜欢上了。

只是,这姑娘只会说蛮语,官话并不会说,她耍得一手好刀,但并不懂女红,很多大凤女子懂的事,她并不知晓。

信中,这姑娘好的差的,怀善都说得清楚,张小碗心中也有了应对之法,现下也真是但愿那不远万里,即将嫁到他们家来的姑娘能适应得这地的生活,那姑娘是要陪她儿过一辈子的,她希望她过得好,因为那便也是怀善的福气。

她想得甚多,但这些话却是不能与汪永昭这个男细道的,平时也只得与几个婆子说道几句,说来她现也真是明白了,当母亲的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本来想着他成婚了她就能大松一口气,可现下看来,她连他的妻子都要担心上了,真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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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妇人只扰宅中之事,所幸,尚还记得与他添衣送茶。

她大儿成婚,她记挂着她那儿子的新衣新鞋,还要挑拣给新妇的什物,装扮那新房,每日为着这些,她能一天一个主意,汪永昭看着就心烦,要是在房中,看得她忙得团团转便闭上眼,待她过来叫他了,才抬眼看她一眼。

这日怀慕得了先生的假,汪永昭考过他,便允了他带怀仁去玩。

怀仁趴哥哥的肩上咬着哥哥的耳朵坏笑,笑了两声,便又松开嘴,极为哄地道,“慕哥哥莫疼,怀仁给吹吹。”

怀慕便笑了起来,与他道,“不恼,娘说了,对你做的坏事,记在心间,日后待长大了说给你听,羞得你满地找洞儿钻。”

汪永昭听得兄弟俩的对话,眉眼便舒展了开来,对怀慕说,“去罢,让通叔他们跟紧你们,别乱跑。”

“知了,爹爹”怀慕又背得怀仁过来站到了汪永昭的面前,那头往后偏,教怀仁道,“还不快快与爹爹道别。”

怀仁便伸出头去,亲了汪永昭一口,笑着喊他道,“爹爹,怀仁去街街了”

“嗯,听哥哥的话。”汪永昭摸摸他的小脸,看着他跟他那妇人一样的脸,他嘴角不由翘了起来,微笑着与二儿与小儿道,“早点回来,莫让你们娘寻你们。”

“知了。”怀慕这才背得弟弟出了门,带了一队护卫上街去了。

孩子们出去后,汪永昭便叫了心腹进来议事。

善王要大婚,京中大动,那妇人又把婚事揽到了身上办,这边漠因此也得随之大动,她与她那儿尽管挑了个好时间办婚事,可哪怕京都与得边漠有几千里路,婚事定了过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日,但朝中大臣也还是会有过来贺礼,到时来得多少人他哪能真全算得清,只能做好万全之策,不让他们在他的节镇里生事,让皇帝抓他把柄。

便是那京中,他也得提前替她那大儿打点好,免得日后她那大儿的新妇上了京出了事,她又到他面前来哭哭啼啼,哭得他甚是心烦。

汪永昭在书房中把边防的几条线路再调整了一翻,事毕等他们全退下后,江小山便送了参茶进来。

“夫人刚泡的,说让您趁热喝,还有这”江小山说着就招着身后的小兵抬进了一盆花。

“哪来的”

“翁老刚送进来的,夫人挑了盆开得最好的,让给您送过来。”

“嗯。”汪永昭接过参茶,喝了一口。

江小山让小兵把那盆比他腰还粗的花移到了南门这边小窗边的石桌上,他外面看了看,又进门看了看,看他家大的书案正好对着这盆花,他觉得位置不错,便叫退了小兵,走到了汪永昭的跟前,“夫人说了,这盆花耐寒得很,摆离您远点,但您又看得着的位置,让您看几日新鲜,您看这位置怎样”

“夫人作甚”汪永昭眼睛掠过那盆只开了几朵浅色的花的花盆,嘴间问道。

再耐寒,这花也只开得了几天就要死,有甚好看的

“刚看了花,吩咐了在下把花搬去屋子,现下怕是去了大公子的喜房里去贴囍字去了。”江小山说得甚是仔细,说罢后,汪永昭的耳边又说起了夫人的好话来,“我还听着说,她说今儿个冷,怕您染了寒气,便一大早就亲自下厨去给炖暖身的汤去了,那汤现还厨房炖着,您午膳便用得着了。”

“嗯。”汪永昭拿出一道册子看过后,提笔写得几字合上,鼻间轻应了一声。

见他并不在意,江小山就退到了一边,不再扰他了。

汪永昭把今日呈上来的册子全看过一遍后,才抬头叫,“小山。”

“在。”站一边打瞌睡的江小山忙精神一振,立马跑到了他的跟前听候吩咐。

“叫汪齐他们几兄弟过来。”

“是。”

gu903();不得多时,汪齐他们五个便进了书房,汪永昭挥手免了他们的礼,这时他抬头,伸出手揉了揉脖子,过了一会才道,“大公子大婚之日没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