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罢。”
说后她摆了椅子过来,坐在他们中间,拿了碗给他们各勺了一碗汤,又各自放了一个烙饼至前。
他们没动,她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喝了一口汤,先吃了起来。
等她动后,汪怀善才拿了饼,先咬了一口,喝了一口汤,等胃暖了,他一口气把放了姜末的肉汤喝完,把碗给了他娘,“娘,再给我添一碗。”
张小碗嘴边扬起了点笑,又给他打了大大的一碗。
汪永昭见罢,也拿起了肉汤和烙饼。
待他们快要吃好,只剩最后一点时,张小碗开了口,轻轻地说,“我思来想去,刚刚怀善说的也是个法子,明日你们父子俩就去拜见世子爷一趟,当着孩子的面,大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便问世子罢。”
这时汪怀善瞪眼,张小碗朝他轻轻摇头,温和道,“他是你的父亲,关心你的好坏是他本该做的事,怀善,你要懂礼。”
汪怀善听后勉强一笑,“孩子知道了。”
张小碗摸摸他的头,抬头朝汪永昭凄凉地一笑,“大公子,我们母子能做的只能如此了,不管大公子是怎么看待我们的,看在怀善确也有一翻本事的份上,大公子您就多多看顾下他吧,他毕竟也是您的血脉,您的孩儿啊。”
“娘”
张小碗从身下紧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不满的话压了下去,面上依旧哀凄地与汪永昭说道,“大公子,您道如何”
“便如此罢。”汪永昭喝完最后一口汤,说道了此句。
随后,他让张小碗整理出了一间房间,他睡了过去。
等安置好他,在汪怀善的屋里,汪怀善趴着身子,问坐在床边给他的整理箭筒的娘,“你知我跟他谈崩了”
“嗯。”
“怎知的”
张小碗拿着软布擦试着那锋利的箭头,淡淡地道,“听得他那口气,你们俩现在是各为其主了,而你跟着世子爷是走了一条道不是黑就是白的险路,儿子,他要确定你走的这条险路无论利弊,他都能得到好处。”
“娘,你说仔细点。”
“世子要是赢了,坐上了那个位置,只要有你在,他吃不了亏,这世上没有儿子立了功却杀了他老子的事;世子要是没赢,到时,他这对你尽心尽力的父亲要是亲手杀了你,那就是清理门户的事了。”张小碗说道此,冷冷地笑了,“这天下的便宜,你这父亲大人,真是想一人全占光了才是好。”
“他要占光,那就占光吧。”汪怀善像是想得傻了,最后喃喃地说出了此句,说罢,他转头看向了他娘,说,“娘,世子是定要那位置的。”
“嗯。”
“你不怕”
“怕啥”
“世子要是败了,你就真得跟着我去了,他有得是法子踩着我的尸体邀功,你却是不能的。”汪怀善趴到他娘的腿上,翻过身仰躺着,从下而上地看着他娘的脸。
“去了就去了,”张小碗笑着低头用脸碰了碰他的脸,继而起身继续擦着箭头,淡淡地说,“能一道走就好。”
汪怀善发怔地看着他娘那安然的脸,看得久了,都呆了,都忘了移开他的眼睛。
张小碗擦过两支箭后,见他的眼睛还在睁着,她伸出手,把他的眼睛盖上,微笑着轻轻地说,“睡吧,就睡在娘的腿上,等你醒来,还看得见娘,无论在哪,不会变的,娘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月,就这样勤更过去了,累得啥感慨都想不出,只能说出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与肯定这句话了。
再次多谢你们,没有你们,这文可能就真写不了这么快
113
隔日清晨张小碗起来煮了稀饭,烙了饼,三人在后院吃了顿朝食。
饭后,送了他们到了马上,转过了身,走到了这时站在门口的孟先生身边。
跟着的老仆见状,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隔了些许远,好方便让他们说话。
世子府里出来的下人都不同,极有分寸,这也是张小碗在小老虎把宝全押在世子身上后,没出言阻止的原因之一。
小细节能看出大方向,那世子,不单纯只是一个想坐上那个宝座的人,时日越久,张小碗就越能看出些许不同。
但仅有这些是不够,她同时还是一个母亲,如若可以,无论如何,她都想尽力保全自己的孩子。
“无碍,多留点后路,也是好的。”孟先生小声开口道。
张小碗转过头,微微启唇,“先生,我看不透这大公子,您能吗”
她对时局懂得太少,更是不知在朝野上的汪永昭是何表现,但汪永昭这些年在她身上所表现出的那些铁石心肠,虚与委蛇,都说明着他是个拿起得放得下的人,他可以狠得你死在他面前都不眨下眼,但必要时他也可以作戏让你放低警惕蒙骗你。
他太拿得起,放得下,张小碗不敢小瞧他,便只有尽力弱化自己,放低自己,但愿能放低汪永昭对她们母子的警惕。
可就算如此,她也并不觉得汪永昭当真信了他,只不过是她掉几分眼泪,他就给她几分脸面,就像是在表彰她的识时务。
“我知之也甚少,但”孟先生下面这句接近未发声,张小碗离得他近,但只要不仔细听,都听不出他那说话的声音,“几日前,我听得我一老友说,昔日在这位总兵底下当过小将的人,不少都已被提拔,这朝野朝外不知有多少是他的人,说来,世子这举,何尝不是拿怀善在挟制他”
张小碗闻言垂首,看着地上轻轻地说,“这些,还请先生多提点怀善几句,他年幼,尚有很多事要多教教才能放在心上。”
gu903();“嗯。”孟先生抚须点头,慢慢腾腾地往前走,张小碗也慢慢跟在他的身后,身体内那本不热的血更是冰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