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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一道坐在院中,看着那夕阳最后一道光线消失在了天的那一边。

等到黑夜降临,汪永昭说了句,“点灯。”

后面的江小山便把堂屋前和大门前的灯都点亮了,汪永昭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他未看到星星,便偏头寻话与那妇人说,“待到沐休日,他即可回家一天。”

“啊”张小碗此时也正看着天上,听到这话,头愣愣地偏头看向了他。

看在汪永昭眼里,她难得的不解傻态竟有点些微的可爱,如此,他缓和了脸上的表情,语气也温和了起来,“怀善过几日,便能回家看你了,世子说了,日后半月一休,他即可回家看望你一次。”

“什什么”张小碗是真没在书信里得知这事,嘴都不由有些口吃起来,如果不是知道汪永昭不是什么信口雌黄的人,她都以为这是他又在诳她。

“过得几日他就能回家了。”汪永昭说完,以为又能得以看到她欣喜若狂的表情,但等了半晌,却只看到她慢慢沉静下来的平常脸孔。

“怎么他能回来看你,你不喜”汪永昭目光又渐渐冰冷了起来。

“不,”张小碗躺在躺椅上,缓缓地摇了摇头,“喜过了头,就喜不出来了。”

说着背着汪永昭那边偏过身,从袖中拿出帕子,小心地拭了眼边的泪。

汪永昭见此收回了眼神,嘴间淡然地道,“这有甚好哭的。”

张小碗听得身体一僵,被汪永昭眼角余光看到,他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起来。

这妇人的脾气,还真是犟得很,连哭了,都不喜人说。

想来,那小儿的脾气,也是有三四分像了她的,要不然,总会如此冥顽不灵,与他这父亲总是亲近不来。

得知汪怀善要回之日,那日早间,张小碗就起了个大早,准备杀鸡熬汤烙饼。

柳绿柳红也起了个大早,欲要帮她。

昨晚张小碗已经和她们说好,今日家中的事,除了洒扫,不需她们擦手,现今她们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烧火的烧火,拿她手中米盆的来拿她的米盆,她不由脸就沉了下来,“都给我出去。”

她话说得不轻不重,但字字都带着命令,这让两个小丫头身体一僵,面面相觑了一眼,慢慢地退到了门边。

“你们要知道,这里谁是那个夫人,谁才是那个说话算话的人,”见她们走到门边,张小碗也跟着她们到了门边,淡淡地笑了一下,“要是谁再不听话,我就打出去卖了,可知”

柳绿柳红齐齐失声“啊”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昨晚看着还是很是和善可亲的总兵夫人。

“最好是知晓,要知道,大公子可是把你们的卖身契给了我,我想,卖两个不听话的丫环的权利,我还是有的。”张小碗说完,朝她们看了一眼,见她们眼中有了些许惊愣,也不打算再下力,便笑着道,“好了,现下去玩你们的吧,要是没睡够,就去再睡会。”

说着,她半掩了灶火的门,不再费心门外的事,专心忙起了她手中的活汁来。

这厢她刚把鸡汤用温火熬上,那太阳才正升起,就听得一阵马蹄声,张小碗尖耳一听,听得那狂乱奔跑的马蹄声,自知这次绝不会再错了,她当下快步跑向了大门,一打开,没得半会,那少年就披着清晨的霞光而来,光芒万丈

“娘,娘”汪怀善在小黑身上老远就见着他娘了,这时竟不能在马上再坐上片刻,他一跃飞起,跳到小黑斜着的前面,落地后,他脚步半刻没有停留,就朝着那站在大门口,此时脸上笑容满面,向他伸着双手的妇人跑去。

“娘,娘”汪怀善大叫着扑到她的怀里,双手挂在她的脖子前,那脸蛋在他娘的脸边蹭好几下,这才抬起脸,作怪地笑着问,“你可是想我得紧吧”

张小碗听得“卟噗”一笑,笑意直达她的眼底,“可不是,想你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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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啥”汪怀善随即转过背,手扶着腿弯过了背,张小碗不由笑着出了声。

“来,来”汪怀善手往后朝她招着,“你快上来,我背你进屋。”

张小碗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哪能背得起。”

“背得起,背得起,你快快上来。”汪怀善催促。

“等明年吧,明年再长高点,就让你背娘。”张小碗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拉着直起了身,替他整理鬓边掉下来的头发,问他道,“谁给你梳的头发”

“自个儿。”

“挺像样的。”张小碗夸他,替他把头发撩到耳后。

“梳得不好,娘你等会帮我梳个。”汪怀善反过来拉着张小碗的手进了大门,仰高着头,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娘。

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又问,“你是想我得紧吧”

“嗯,想,很想。”张小碗笑了起来,她完全掩饰不住嘴边的笑容。

现下,是她这段时间里最快乐的时候。

“柳红见过小公子。”

“柳绿见过小公子。”

娘俩走进门不到几步,两道娇俏的声音在他们面前争先恐后响起,柳绿柳红都朝汪怀善福了礼。

汪怀善停住了脚步,打量了她们两眼,回过头便朝张小碗惊讶地说,“这是哪家的两位小姐来我们家里了”

张小碗淡淡地笑着,“哪是小姐,你父亲送来照顾娘的丫环,手脚麻利得很,替娘干了不少活。”

汪怀善听了,“哦”了一声,朝她们挥手说道,“那就去干活吧,别挡着我的道。”

两丫环一听,身体僵硬了一下。

见她们不走,汪怀善不快了,“还让我请你们不成”

两个丫环便速速退了下去,汪怀善见状摇头,对他娘说道,“这要是真丫环才成,丫环得有丫环的样,我在忠王府这么久,就没见过挡主子道的丫环。”

张小碗笑笑,“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牵着他进了灶房,母子俩把朝食端了出来,两人一桌说说笑笑地慢慢吃着。

只吃上了一会,不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

母子俩的谈话顿时停下,张小碗竖耳听了一下,便微偏过头,朝手边的儿子轻轻地说,“你要忍住,可懂得”

gu903();“懂得。”汪怀善点了点头,笑着反过来安慰张小碗,“你无须担心我,我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