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地大吠了几声,似在助阵。
听到助阵声,汪怀善得意地看了它一眼,对顾婆子说,“你且放心着,我还有狗子帮着我呢,有它在,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
说着舀过篮子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朝顾婆子说,“娘说明日家中夕食要吃炖猪脚,说那个汤补得很,让你有空就上去喝上半碗,我看,您可别管有空没空了,上山一趟吧,吃过朝食就慢慢走上来,可别摔着了。”
“这可怎么好意思”顾婆子又些犹豫。
可管不得她犹豫不犹豫了,汪怀善操心他的田,朝她摆摆手道,“明日就上来吧,要是走得辛苦,山下喊一声,我带着狗子来接你。”
蘀顾婆子作好主张,说罢他就把篮子挂在狗子头上,吹了声口哨,领着它跑着去了他的田的方向。
为了表示他是不怕那捡了棍子的王小二的,他路过他家时,他还故意停顿了下脚步,见无人出来,他又仰高了脑袋,鼻子里又发出两声他娘要是听到,肯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的哼哼声,昂首挺胸地走了。
汪怀善去看他的田,一路遇过不少人,大人们都很乐和地和他打着招呼,他也一个个称呼过去。
要是遇上跟他打过架的人家中的大人,久了的自也不提,要是近得很的,例如就是前几天打过的人家,他就走过去满不在乎地问,“荆大伯,你家三娃崽身上可还疼”
小孩们打架,力道轻,身上哪得有几处疼得久的那家大人自然也笑着回答,“前几日还疼上些许,这几日看着不疼了。”
汪怀善听了便也道,“我被他打的也是疼上了两天就不疼了,料想他也如此,咱们以后都是要当得了大家的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不,荆大伯”
那荆大伯听他说得笑得已经咧开了嘴,听到此处也答话道,“可不就是如此。”
如此,汪怀善也满意了,便又说,“他要是不再乱扯我家的稻禾,我也不打他了。”
那大人听到此处,也点头说道,“下次可不敢了,再敢我也揍他。”
汪怀善顿时听得眉开眼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线,“那也好,省得我费手劲,就是得劳费您亲自动手了。”
说完,哟喝着狗子跟他继续走,去了他家的田那边,自然是那水田的方方处处都走遍了,他做过标记的几处也没人动手脚,他也挺满意地点了点小脑袋,觉得自己时不时的看管还是有用的,那去年被人拔了的稻禾今年都还在着。
偶有三三两两的大人路过和他说话,汪怀善自然是个不怕人的,有问必有答,有模有样地当着一个像一家之主的男人。
待他看完自家种的水田,又去自家佃出去的田去小小地转了一圈,这时天色已黄昏,他要赶回去吃夕食了,当下他招呼着狗子和他一起往家那边的路跑去,跑到一半拍着脑袋喊了声“糟糕”,又往他前两日打了的周大牛家跑去。
周大牛的娘就是以前张小碗帮过的周家媳妇,她在外头斩鸡草时见得了汪怀善远远跑过来,忙站起身,手往身上擦了擦,对正在编背篓的周强说,“小公子来了,你快去把火给烧起来,我煮两个鸡蛋给他吃吃。”
周强抬头也见到人了,笑着点了点头。
周强媳妇这时朝里喊,“大牛,可别在屋子里了,小公子来了,你出来接接人家。”
手里舀着织背篓的木藤在搓的周大牛从屋里出来,见跑过来的汪怀善跑得太急,扬高了声调喊,“跑慢点。”
周强媳妇见了笑了笑,从水缸里勺了盆水出来,“你让他洗洗脸,娘去做饭。”
“你去着吧。”周大牛接过水盆,点点头道。
汪怀善跑了过来,确也跑出了一声汗,接过周大牛的汗巾子洗了把脸,这才问他,“你身上可还疼”
“早不疼了,就打了两拳,怎会疼”周大牛一家都受了张小碗不少的好,他年长汪怀善五岁,一直都让着汪怀善,前几日他本是个劝架的,汪怀善火气上头哪听得了劝,自也把他一顿好打,本来汪怀善被下山寻他的娘逮住了耳朵回去他也要跟上去求情的,只是身边还有弟妹要照顾,就没跟上去了。
“你咋把一包糖都给了我爹。”瞧汪怀善正舀水在给狗子喝,周大牛又问。
“我娘给的,你们吃着吧,上次说了也要给上你们一些的。”
想起午间吃过的糖,周大牛吞了吞口水,又问他道,“你娘可打了你打得疼不”
“唉,”这些汪怀善小小地叹了口气,“疼倒是不疼,就是训得厉害,不说了,我来跟你道个歉,我这便也要回家吃饭了。”
待狗子喝完水,他抱着狗子的头坐在了周大牛塞在他屁股下的板凳上,对周大牛又说道,“下次打架可别劝我了,我打架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是愿意,有两个人打我你就帮我分打一个,如果单打你就在旁边看着就成,要是实在不想帮,走开就是,可不能再上前劝了,这要是我又打了你,还得被我娘训。”
说着又揉了揉狗子的头,接而又很可惜地说,“可惜我娘不许狗子帮我,要不,你们就是一群人来跟我干架,我也未必打不赢。”
“狗子咬人太厉害了”周大牛蹲下,看了狗子一眼,心有余悸地说,“咬死了人可不得好了。”
“唉”汪怀善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站了起来。
见他要走,周大牛说,“你可等会,我娘说要煮鸡蛋给你吃。”
“啊”汪怀善摇摇头,“你们吃着吧。”
说着带着狗子走向了灶房,对里面的两个大人喊,“三伯伯,三伯娘,我要回家去了,要是误了吃饭,我娘准揍我”
周强媳妇忙走了出来跟他说,“煮了鸡蛋给你吃,吃完再回也一样。”
“帮我分给大郎吃吧,今日他生辰,应当多得个鸡蛋。”汪怀善说完,朝着狗子叫了一声“狗子,走了”,一人一狗又如飞箭一般跑了开去。
“娘,娘,我回来了”
门外震耳欲聋的喊声一起,张小碗把手中打好结的线咬断,把那件小夏衫展开看了一下,这才放下,走出门去。
她一出去,狗子就亲热地朝她叫了两声,她嘴角不禁翘起了起来,这时小老虎已经扑到了她身上,手已经挂到了她脖子上,小脚也夹上了她的腰,连连问她道,“饭可做好了”
“做好了,就等你回来了。”张小碗抱着他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