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上心,对子嗣之事也没表现出格外欣喜,唯有末主子一人,能教主人放在心底,时刻宠着纵着,记着挂着,甚至时常牵动着主人的喜怒忧乐。”
苏末静默,似乎一刹那明白了什么,缓缓退后两步,坐到床榻上,敛着眉眼,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一声不吭。
“有关江山传承的帝王子嗣,一向是历代皇族最为关注之事,但主人对此却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真正在意的,是末主子的安危。”碧月仿佛没有注意到苏末的情绪变化,淡淡续道,“若末主子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好自己,让主人宽心,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主人让您宽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一刻,苏末终于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枉她总是自以为自己对苍昊爱得彻骨,爱得无法自拔,爱得入了魔。
总是自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本事,哪怕苍昊当真有一日武功尽废,她也完全有保护他的本事。
然而,她却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她必须活着。
活着,才有一切可能,可若是她不幸死了,莫说再去保护谁,她甚至从来没去想过,苍昊会是什么心情。
枉她几日前曾毫不羞惭地言道凤临渊太过自负,所以注定失败。她自己呢,又何尝不是自负得过了头
思及最后那一刻,若不是苍昊及时赶到,腹痛,小腿痉挛引发剧烈疼痛,孩子不保且不说,她此刻又焉有命在
若说未曾料到,那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有了身孕不能动武,不能做激烈运动,这是大多人都知道的常识,她却偏偏要逞强,自以为很了不起,不愿给苍昊添麻烦,绝不肯让自己成为凤临渊与苍昊谈判的筹码
逞强到最后,却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思及自从知道苍昊身体状况以来,一直以保护神自居的自己,再对比一下此刻,似乎确实闹了一场笑话一般。
想到这里,苏末心里的焦躁慢慢平复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你起来,去准备马车吧。”
碧月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心平气和。
他以为,她定然会生气毕竟,之前若有人敢以这种丝毫客气也无的语气与她说话,她是会瞬间化身成为修罗的。
苏末没打算去猜测他是什么想法,只淡淡道:“我们先去霁月山庄。”
、465第465章焚城灭敌
凤临渊一死,穆国整个朝堂之上只余两位已经呈半隐退的老将堪领主帅之职,然而面对舒河麾下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东璃举国六十万铁骑压境,东西包抄之下,纵穆国有天兵天将相助,灭国也只在几日之间。
一鼓作气攻下九座城池,在即将抵达穆国皇城的最后一座城池时,大军却遇到了阻碍。
“启禀将军,前面城里有异常。”
舒河一身红衣飞扬,烈日炎炎下勒马立在城门之下,望着前面紧闭的城门,与高高的城楼上空无一人的异况,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依旧淡定地道:“什么情况”
“城里一片死寂,恍若无人。”禀报之人续道。
一片死寂,恍若无人
舒河挑眉,“这么说,里面应该是有人了他们在做什么”
“禀报将军,满城哀嚎呻吟。从城门往里面走,整座城里所有的官道上唉声遍野,尸体遍布,所有人面色青白,声音虚弱,手脚抽搐,疑是生了一种奇怪的病。”
舒河闻言,稍稍静了一下,“军医呢”
“城里已经不剩一个可以对战的将士,军医正在确认病情。”
舒河冷冷一笑:“凤御熙大概黔驴技穷了,不知又想了什么花招避战”
“是瘟疫。”一声温文尔雅的嗓音从后方传来,带着属于他特有的平和与淡然,似乎天崩地陷有也无法教他改变分毫的坚定,周围所有人还未看到人,一瞬间便全部矮身扶剑而跪。
“拜见丞相大人”
唯有舒河一人依旧安稳地高坐于马上,对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连头都不回。
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忽略“瘟疫”两个字的分量,心里微微一惊。
一身玄色长衫的谢长亭,负着手,缓缓从队伍后面走了出来,对周围跪了一地的人仿若未见,淡然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前方的城门,面容愈发显得沉静而雍容。
舒河高居马上,偏首淡淡瞥了他一眼,虽心里对这些日子听从他的安排颇有不服,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无人能及的谋士。
对付凤御熙,他能准确算到他的每一步计划与安排,制定出最完美的应对方案。
七日之内灭穆国,舒河对这个命令没有质疑,但他心知,若只凭他一人,七日之内让凤御熙投降,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谢长亭,偏偏就能做到。
“既是瘟疫,”舒河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不知谢丞相有何破敌之策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谢长亭也没看他,只淡淡道:“下来。”
舒河剑眉一竖,“凭什么”
谢长亭道:“若不想在众多将士面前丢脸,你最好照做。”
舒河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环视周围,见所有人皆低着头不敢抬,心里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自翻身下了马。
“本将军下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谢长亭淡淡瞥了他一眼,扬唇浅笑:“谢某忘了告诉你,主人此刻在穆国皇宫。”
“什么”舒河脸色猝变,“主人怎么会”
主人孤身前来穆国,没有通知他们
这样是否太危险了
谢长亭却没有多说,只淡淡道:“传令焚城。”
gu903();此言一出,不止舒河大惊,周围将士无不诧异,路遥脱口而出:“城里皆是手无寸铁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