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喜一腔怨苦,正要发作,忽然一个激灵,心气轰然回卷。
“继续”
她冷冷地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办的是去国退位大典,不是议政王大臣会议”
见高起和宗室重臣们都愕然,茹喜沉声强调着,再停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庄亲王、高起、鄂善,你们仨掌总,大典完了就去办。彻查盛京城。收缴这份文书。藏匿者杀无赦”
越到危急关头,越要让圣道看清楚,辽东这一百多万满汉的脑袋都握在我手里你要用十四替我,就得想明白,我手下还有一帮忠心耿耿的奴才和一帮二愣头奴才前者唯我是从,后者么,稍稍松松嚼子,就能把辽东杀得血流成河。看你愿不愿被泼这一身血污
茹喜心气一振,高起等人略略松了口气,太后这根主心骨还在。大家都还能凑在一条道上,不至于
听茹喜说收缴文书,封人口舌,庄亲王允禄哎哟一声不好:“南蛮的报人都还在呢,得赶紧把他们赶走,让他们瞧见杀人就不好了。”
茹喜哼道:“就是要让他们瞧见你们就照着满人杀十四这蛊惑人心之言,听在那些个自以为清白的奴才耳朵里,怕真要动了他们的心。那些奴才既不想当满人了,就该收拾个干净”
宗室重臣们面面相觑,虽然太后的话有那么点道理。可主要杀满人这不是自断根基么辽东的满人,不计那些“新满洲”蛮子,满打满算,也不到四五十万,这一股腥风血雨卷下去,还能剩多少待圣道看到辽东满人自相残杀。怕不要乐得在龙椅上打滚
众人正要开口,高起、衍璜等人猛打眼色,这才罢休。
胤禵这份文书一出,大政殿内外人心跌宕,直到茹喜宣布大典继续进行,这才勉强按了下来。在十王亭角落里依稀听到大政殿动静的英华报人却有感觉,另一场凛冽风暴即将掀起,大戏又要登台。
一幕还未闭,一幕再起,就在永琪正要宣布接见“大明来使”,开演“奉明”这场戏时,一行人出现在十王亭外,自大政殿看去,就看到一群还是号褂冬帽的旗兵簇拥着一个身着黄马褂的人“登台”。
黄马褂办事的人是不是脑子烧糊了,还让“明使”穿着大清的黄马褂上场
这是绝大失误,见这黄马褂上场,大政殿里的宗室重臣都连抽凉气,茹喜更是气得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并现,暗道就从筹办典礼的这帮人杀起。
“咦顺风急递”
“独臂戴宗,你怎么跑这来了”
接着那帮英华报人喊了起来,一时间,十王亭和大政殿鸦雀无声,包括茹喜、高起和允禄等人在内,所有人都呆住了。
顺风急递独臂戴宗
来的正是顺风急递刘弘,他像是打扰了谁家宴席一般,有些难为情地道:“呃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大判廷让我们顺风急递送一些信,生意嘛,不得不接。”
他一脸无辜模样,而在他前方,是十王亭间数百直愣愣看住他的满人官员,大政殿里,更还有掌握着辽东百万满汉生死的大清慈淳太后,以及三十年前统治着整个天下的大清皇帝,可他的无辜是那样纯洁,完全就将这里当作了寻常民家,而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送信人。
“这个二皮脸,哪里热闹他就往哪里凑”
“等他去了地府时,见到阎王的第一句话,怕也是有你一封信。”
知这家伙根底的英华报人纷纷吐槽,接着才被刘弘的话惊住,大判廷建起来了
大判廷
太监将刘弘的话传进大政殿内,众人马上回忆起胤禵在刚才那份文书里提到过这东西。
“没用的东西”茹喜掀开珠帘,朝常保怒叱了一声,这意思大家明白,宫卫现在归常保管,这般要紧的典礼,宫卫竟然把那独臂黄马甲带了进来,原因肯定是宫卫被那黄马甲怎么一番忽悠,失了方寸。
“奴才知罪。奴才这就把人赶出去”
“蠢才南蛮的报人就在这里你赶了黄马甲,是不是要再赶报人”
常保一额头汗,就准备出殿办事,却被茹喜再度洗刷。众人都为之一叹,还真是作茧自缚。
“大判廷不就是圣道手里的量天尺么圣道既祭来了这宝贝,咱们不接着,难道就只想等红衣那颗翻天印砸来”
茹喜淡淡说着,可高起自眼角里清晰看到她捏着椅臂的手份外用力,再想想茹喜这话,心中也是一抖。没错这怕就是圣道跟着胤禵那份告满人书而来的又一手,是福是祸,总得看看。
高起明白了,其他人也或前或后想明白了,大政殿和十王亭间再度沉寂,就只听得到明显压抑住的沉重呼吸。
被带到大政殿外的刘弘一边用独臂自书包里取出厚厚一叠文书,一边嘀咕道:“这趟生意可亏了,送廷票可没得赏钱拿”
领着他过来的常保怒目呲牙。捏着腰间刀柄的手都哆嗦了起来,刘弘才话归正题:“这是大判廷发来的告票,听好了啊。有这些人的”
明清时官府发给个人的拘传证叫“某票”,例如知县一级的是“堂票”,在英华里,法务归法院和律司所掌,法院才有权对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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