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接下来的事情有如海上的风潮,瞬间涌起冲天巨浪。
“杀了胡喜”
徐福扛着火枪,带着农人们涌到码头理论,要方武交出胡喜。徐王氏本要自尽,却被他拦住了。以他看来,此番他要豁出命来,为自己和媳妇讨这个公道。讨得回来再说,讨不回来,他们夫妇就埋骨这海外之地算了。
其他农人也都心有戚戚,不办了胡喜,他们就要成了矿工乃至镖师鱼肉的对象,此时珊瑚州的一顷田已根本不值得留恋,他们要护住的是自己的自由和命运。
方武朝农人咆哮道:“办不办,怎么办,都有国法怎能让你们开口就决了一人生死你们还杀了人,也得等着法办”
他当然万分痛恨胡喜,可就这么把胡喜交给民人处置却是万万不能。如他所言,总得按国法来办吧。
“他们就是一伙的”
有农人愤怒地道,徐福还带着点希翼地看向熟识的方武,可看到的只是憎恶,极度的憎恶,于是他的脸色也渐渐与之同步。
“再冲就开枪了”
农人们不再理他,就要冲进去抓人,方武一声令下,十来个镖师聚阵而列,举枪相对。
靠这点人本是顶不住的,可矿场那边,得知兄弟被人杀了,矿工们也都赶了过来,找农人讨凶手,接着农人们不分男女也都涌了过来,整个珊瑚州的人口都聚在了码头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钟总司钟老爷你得出面说说话啊”
掌柜伙计们拥到钟上位屋子里,几乎是跪地哭求着。
“老李、老王老天爷,你倒是说说话啊”
钟上位两眼发直。汗水如雨点般从额头落下,他哪里敢出面说话,他出面能说什么话一边是农人,一边是矿工,已经死了人,仇恨再难化解。而两边势均力敌,得罪哪边都不讨好。
“不管了爱闹什么随便让方武看好粮库。咱们就在码头守着船,等他们闹到天老地荒”
最后钟上位一咬牙,豁出去了。
“船船来了”
见钟上位都绝望了,掌柜伙计们正六神无主,码头处传来呼声,接着钟声也悠悠响起。
不仅钟上位这边一蹦而起,瞬间满面红光,正争执不下。即将动手的人群也消停了。
但钟上位很快又瘫了下去,脸色转为青黑。
来的是一艘加了桨轮的舢板,来自仙洲探险公司。他们的船在南洲东北外海触礁。千辛万苦才驶到珊瑚州来。
这只是仙洲公司的坏消息,而来人带来了关于珊瑚州的坏消息。
王之彦的船的确沉了,在爪哇北面出的事,王之彦本人倒是没事,但一时半会再没办法到珊瑚州来。从六月末到现在,爪哇一带起了风暴,为十多年来南洋所未见,不知这股风暴的底细,南洲各公司领地的船都不敢再贸然出洋。
仙洲公司仗着熟悉海路,还想把南洲东南的万里大岛探查清楚。因此冒险出海。而王之彦也委托他们附带一些物资,同时转告珊瑚州,让钟上位和李顺安心等待。在王之彦看来,珊瑚州有粮食,又在产矿,没什么问题。
结果仙洲公司的船也出了事。这似乎是沾上了珊瑚州的霉气。
听到至少三个月乃至更久才能回去,方武也有了瘫软在地的冲动。眼前农人和矿工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怎么能乱成这个样子国法呢大义呢生番你们真以为这地方有千百生番说不定你们前后杀的两拨,就是这方圆万里内所有的生番。”
当仙洲公司的幸存者得知珊瑚州现状时,无比吃惊,而提到的生番状况,又让钟上位和方武松了口气。幸存者里还有郎中,听说李顺的病况,拍胸脯说他们熟悉这情形,还有对症的药物,管保让李顺好起来,钟方两人就觉得终究不是倒霉到家,这艘船还是带来了好消息。
至于仙洲公司对珊瑚州现况的不解,两人都觉有些羞愧,避开了这个话题。
也就是再等三个月的事,心里有了底,钟上位和方武也觉稍稍好受了些。
可一颗心刚这么勉强搁住,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都在微微椅。
“总司不好了z胡喜连着自己,一起炸了粮库”
片刻后,掌柜冲进来,涕泪纵横,语无伦次地喊着,两人如被枪弹贯胸而过,急急奔到外面,正见大火裹住了粮库,巨大的烟柱直冲云霄。
“完完了”
钟上位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没了力气。
方武则是已痴呆了,他直直看着已被烈火吞没的粮库,目光似乎穿透了烟尘,更倒转了时光,看到胡喜正失声大叫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点燃了库房中的火药,连带自己和库房里的粮食一同化为灰烬。
“完了全完了”
胡喜该是这么呼喊着,喊声也在方武耳边转着。这人该是以为公司的船到了,他也要接受国法制裁。本就因美梦破灭而内心燥乱,再造出罪孽,又听了来船的消息,不及细问,内心就彻底崩溃了。
而他这么一崩溃,却拉着珊瑚州所有人都上了路,粮食,粮食没了剩下几个月该怎么办
“我给钱一万两十万两送我到崇州去”
钟上位稍稍情形,朝方武尖叫着。
“钟老爷,现实点吧”
方武摇头,崇州在北面几千里外,根本没人从陆路走过。
“现实点对,我也要现实点。”
这句话也点醒了方武自己,脸色变幻了好一阵,方武面目骤然沉凝下来,对钟上位道:“钟老爷。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听到方武把“我们”二字咬得份外重,钟上位一个激灵,忽然感觉眼前这人,气质隐隐像了早年的杨春。
方武道:“农人家中还有粮食种子。聚起来也是不小的数目,若是任矿工去抢了夺了”
钟上位呆了好一阵,讷讷道:“咱们夺了农人的粮种,笼络矿工,再压着农人去狩猎捕鱼。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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