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14(2 / 2)

草清 草上匪 2291 字 2023-10-01

gu903();几位教授也赶紧向李肆求情,他们不是理儒,皇帝自己都说过,英华容百家共鸣,还不止是争鸣,不必争什么一,相融相汇,各守其异。只是这汪士慎的话,也未免太惊人了点,希望皇帝不要重罚。

李肆摆手止住了他们,手一招,侍卫扯过来一个凳子,他闲闲坐下了,三娘却看向汪士慎,心说这白莲教真是害人啊,连读书人都信它的教义。

三娘不太懂这些道理,却是搞颠倒了二者的关系,李肆却清楚,心说咱们华夏历史悠久,不管是什么思想,什么主义,两三千年前的老祖宗,全都玩过了。后面的人,尽管拿着各色洋人的东西开练,骨子里却都通到老祖宗那一套东西里。

公平和正义,公道和天理,永恒的话题啊,这也正是他在马车上警醒而得的忧虑。

“继续啊”

李肆来了这么一句,让汪士慎和那些教授们愣住。

“你们认输了”

李肆问教授,众人赶紧摇头。

“那就继续,朕就是个听众。”

李肆接过小茶壶,再扯过来一个凳子,示意三娘坐下,活脱脱一副茶馆听书的凑热闹劲。

教授和汪士慎对视一眼,都升起如在梦中的恍惚感。

“继续”

有教授警醒,这位圣道皇帝,行事本就有些不着常理,既然有这吩咐,就专心于眼前这番舌战吧。

皇帝、贵妃,官员,乃至士子和民人,又都成了听众,论战再起。

第二卷第七百四十二章淮扬立言

泡书吧更新时间:201282923:40:03本章字数:6560

第七百四十二章淮扬立言

跟汪士慎辩难的是三个教授,虽分别教进士、明法和明算三科,但也都是理儒转天道,然后再分的科,被汪士慎翻天印砸了一记,很快就镇定下来,拿住了这颗翻天印的另外一面。

“孔圣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还言,不患贫而患不安。请问先生,这安从何来天地之变,水火之灾,家贼、夷狄、国仇,这都是不安。治不安,需聚人财物,由此成事。成事即有权,掌权者领袖,国由此来。人无家不得繁衍,人无国不得生息,官府本就是为仁人而存,何言官府为人世大害”

“三人为众,众有上下,天道分立,人各有职,职也分上下。害人之人,是迷于不义之利,害人之官府,也是大义不正,以权侵利,汪兄不能无视官府之利,也不能只谈官府之害,而不分这害之本源。”

“上古先人,茹毛饮血,不是不患寡,而是只有寡,自是唯重均平。而时势精进,人更近天,物产丰,商货盛,靠的是智巧力勤。我英华所倡天人之伦,尤重人人自利,何以自利以劳得酬如此即有多劳少劳,劳心劳力之分,大害更在不劳而获,如偷盗,如劫掠,如欺瞒,无官府,何以制害”

三位教授从不同角度进行驳斥周不仅士子们点头,民人们也都在点头,没多少人觉得天下能少得了官府,区别只是好官府和坏官府。汪士慎说官府是天下大害,听那意思是不要官府,但凡有家业有恒产的,都不会赞同。

汪士慎没说话了,他以为是皇帝先让三人驳斥了他,再来处置他。以本心而言,他对圣道皇帝满心崇仰,这皇帝几乎就是个王莽,成功了的王莽,将旧天地豁然撕裂,还华夏朗朗青天。墨学能起,也是皇帝功业,他不愿再在皇帝面前争辩。

李肆却又催起来了:“汪士慎,你也是学贯中外的,岭南各家学院里都有官府两论和利唯坦等书,你也该读过,朕不信你眼里就只有官府之害。要想墨学大兴,光靠古墨是不够的,朕也不信,你就这么被他们辩倒了,继续”

之前两方之争,其实只是立场之争。天道派以“持中”自居,不站在哪一方,当然,天道派实际多入仕途,都认为华夏正历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官府必须承担引领华夏逐潮而进的重任,其实立场更多在官府一面。

而汪士慎倡墨,则是强调读书人该站在民人一边,自然要讲官府之害。

除开华夏先贤的论述,从欧罗巴传过来的一些书籍也专门论述了国家也好,官府也好,反正都是政权的利害合一,这些书并没有在社会上广传,而是放在学院里,供士子们参考借鉴。

实际上这些书也难以在眼下的华夏获得广泛共鸣,毕竟历史传承和文化背景,也就是所谓的“语境”差得太多,再加上翻译者的自我理解,很多概念都有了偏差。

利维坦所持世界观,认为物质恒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物质存在的形式又是运动。英华翻译者一读,哟,这不就是咱们所说的上天自在,上天恒在,天道恒进么偏差就从这里开始。霍布斯是谈物质,华夏是谈上天,这上天不仅包括物质,也包括人心。而霍布斯谈运动,华夏谈天道,天道不止有物质运动的规律,也有人类社会的规律。

利维坦再谈到国家的“契约意志”,基于两个立论,一是自然人“生而平等”,一是协力共存,因此才将一部分权利让渡出来,由其统治所有人。而英华的翻译者顺手就将“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用上了

利维坦的核心思想是反对“君权神授”,反对教皇所握教会的世俗权力,为不列颠自立于欧罗巴,为不列颠国王君权自立于罗马教廷之外张目,这背景跟华夏历史就不搭调。

看得懂的都是老东西,看不懂的也不懂,即便这本书丢到大街上,怕也没多少人捡。

对满清理儒来说,这种论调自然是违了君臣纲常的“悖逆之言”,皇帝是君父,官府是父母,这是血缘关系,由不得你选择,说这君父,这父母是万民分割自有之权而成,难道你生父还是你这儿子生的

而在英华,利维坦又显得过时而且简单了。李肆称帝,以万民之约承天命,其实就已经勾勒出了契约论的轮廓。而后的皇英君宪,也更直接阐明了君权的权责义务,比利唯坦更清晰完整。之后李肆渐渐淡出政务,政事堂逐步接过相权,皇帝与官府又正在割裂,这也非利维坦所能描述的状况,毕竟不列颠那边君权一直都是有限的,霍布斯此书,甚至还是在呼吁加强君权。

这本书在英华的学院里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思潮,但大多数学子却都看过,重点还不是看官府的利害合一,而是觉得这分割个体,汇成一体的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