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见关蒄一脸狐疑,信手就翻,朱雨悠还提点了一句。
来不及了,一阵惊呼在云间阁这间私密后堂里响起,直冲而出,把外面值守的女卫都吓住了,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把女卫们撵了出去,关蒄一张脸红得紫透,指着那书问:“这、这、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春宫图呗,大家都一副“你装啊,继续装啊”的不屑眼神,都多大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呢。
“哪来这么这么真的图册啊我真是第一次见嘛”
关蒄嘴里辩白着,视线却还被那色彩艳丽、惟妙惟肖,几乎如真人一般正战斗着的画页粘着。
从古至今就没少过春宫图这种玩意,可关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美的图册,她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大画师亲手一页页画出来的,用的还是西洋技法。
西洋油画后园里可藏的不少,不乏光着身子的洋女图。只是摆个姿势,就让人喉干舌燥,而这画册上的却是在赤膊杀伐,关蒄自然被慑得心神晕迷。
“这可是书坊琢磨出来的油墨套印,说是什么四色套印,世间万色都可以混出来,加上精工雕版和固墨厚纸,用来印春宫图,自是最能显出书坊的印工。”
朱雨悠以专业口吻解说着,用膝盖都能想到,这玩意肯定是她搞来的,甚至本就是她掌着的书坊弄出来的。
“一百零八式,式式都有出处,看,这是玉房指要的,这是容成阴道的可都是绝学哦。”
严三娘的解说也同样专业,关蒄傻傻地翻到书皮,才看清名字:天罡地煞房中汇要。
“你们”
她的语气极度虚弱,淹没在这帮已进入腐女状态的姐妹的瓜噪声里。
宝音凑热闹道:“娘娘,你看这些女子的面目,个个都有不同,知道有什么来历吗”。
关蒄也咦了一声,的确不同呢,不仅是面目,甚至个个身材都有差别,这是
安九秀低低笑道:“这些人儿,其实都是仿着咱们应天府三大处的一百零八花魁画的。”
应天府三大处就是刚才说到的南关十里长堤,黄埔西楼和越秀山庄,所谓花魁,自然就是那些红灯高挂处的莺莺燕燕了。
关蒄楞了好一阵,忽然有些憎恶地道:“这书羞人不说,还这般轻贱那些女子,你们还笑还照着这东西上的招式去跟四哥哥比划”
堂中沉默片刻,严三娘才摇头道:“妹妹啊,那些女子自己不轻贱,别人又怎么轻贱你难道忘了,多年前咱们刚来黄埔的时候,就知有那种地方,姐姐我还跟官家嚷过,这一国如果不关了那种地方,就不准他上咱们的床,结果呢”
朱雨悠笑道:“官家很无奈,结果还是妹妹你收留了官家好几日哦”
萧拂眉也道:“世事本天成,官家已经下过不少法令了,把那种地方管得死死的,可架不住这个男人世道啊。”
关蒄蹙着月牙眉,噘嘴道:“凭什么就一定得是男人世道四哥哥行的天道,第一条就是普天之下,人人皆一,这道理说开了,咱们女子跟男子不也是一样的么”
安九秀在一边笑了:“这个一样,跟那个一样,可不一样,男人能生儿育女么”
关蒄红着脸强辩道:“我说的一样,也不是要什么都一样,而是说咱们女子并不是天生就低男人一等”
宝音连连点头:“这个真的有,娘娘怕是不知道,咱们应天府还有一些特异的去处,可是专为女客准备的,叫什么鸭店”
婆娘们轰声笑开了,关蒄恼羞成怒,扑住宝音又掐又拧,闹了好一阵才罢休。
“姐姐们用了什么式样”
闹过之后,关蒄眯着眼睛在那书上溜着,压低了声音问。
即便是帝王后园,也有这种绝不可外传的情事,而关蒄的责问,更是英华“世风日下”的又一侧证。
如李肆这帮婆娘们的描述一样,应天府三大处各有特色,黄埔西楼讲的是金刀大马的异国风情,直来直去,无甚情调。越秀山庄又太雅,不是学经义博学,至少有举人身份的去了,在那帮古色古香,才气十足的古典美人面前,估计连手摆哪都不知道。而南关长堤则是雅俗共赏的好去处,既有艺,又有色,恰到好处。
今日这南关长堤,竟是一派盛况,在曲艺色三绝的长堤十八行处,乌泱泱挤了大片“恩客”,都撑长了脖子,异口同声地喊着:“洛参娘,现一个现一个”
有还懵懂不明的人问,这是为何而来,众人纷纷鄙夷道,你连报纸都不看,还在外面跑啥
“哎呀鞑子要打来了虽然说还没出京城就闹腾得笑话不断,可终究是十好几万人,你们就不怕呢”
那人急急从报童那买来报纸,一看就吓住了。
“鞑子秋后的蚱蜢,蹦达得起劲,不自量力的螳螂,还想举臂挡车看中流作甚看南华报越秀时报和英华商报也行,就是不怎么过瘾。”
众人眼睛都不眨地洗刷着,那人一头汗水,赶紧再丢出一枚当十文的银角子,又买了南华报。借着旁边的路灯展开一看,惊得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洛参娘自证娇躯,边大家痛斥画艺
这题目就够闪眼的,说的是最近春宫画盛行,尤其是南关长堤十八行里的行首洛参娘,她的春宫画像满大街都在卖,卖家还号称是国中大画师边寿民所绘。消息传得众人皆知,所有男人都恨不得人手一卷。
洛参娘谁不知道,绝色丽人,舞技更是一绝,而且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这种污她清白的画像到处卖,她自然得站出来澄清。
可没想到,她对前来“采访”的各家报纸快笔说,她更恨的是造假之人把她的娇躯画丑了,她可不是那歪歪扭扭蛇妖一般的身段
“女儿家清白还是小事,把奴家的头拼在不知从那处蛇洞里钻出来的怪物身子上,这般冤屈,奴家死也不愿受下”
快笔们问,洛行首你又要哪样呢
洛参娘一句话把快笔们震傻了,“若真是边大家执笔,奴家又怎敢不解带宽衣由边大家将奴家这傲人身子留在画板上,这可是能留到后世的美誉”
这十来年下来,先是圣道皇帝变了天,让这人世天高眼阔,接着是白城学院的道党们出笼,让人心也阔了。之后欧罗巴风物和学问又轰然涌入,除了读书人大开眼界,寻常老百姓也都有了见识。
而其中一桩事也让老百姓们开始习以为常,那就是欧罗巴的“油彩画”,跟天庙的“天画”有异曲同工之妙,更摄人的是,竟有不少油彩画,画的是不着片缕的男女。
这事年前国中还吵过一阵,之前的儒党,现在的墨党都在痛骂有伤风化,朝廷甚至还为此议过,是不是要修订版律,加强“风化管理”。
可有识之士都认为,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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