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皇上”
臣子们再度催促,贼军离这里不过四五里地,如果把后方那些巨炮推上来,山头上这明黄华盖可是绝佳目标
“再等等”
康熙咬着牙,他已经犹豫了,他很想转身就逃,可君王的颜面,还有对上天降下什么意外的期待,还在拉着他。
“着正黄旗都统,觉罗杜叶礼整顿败退马队,将所有官佐革职待处让其聚齐部下,集结待命侯着戴罪立功”
看到溃败下来的马队还有数千之众,康熙觉得还能再博一把。
马队一片片整理出来,在山下谷地里聚集。而在此时,红衣兵再度列出的横阵,已经推进到了半里之内。红衣兵的火炮停了,清军的火炮也无力再响。两万多火枪兵被官长押着潮涌而上,越过火炮,排出一道扭扭曲曲的阵线五人一列,竟是个四五大叠枪阵。
数千火枪轰鸣,一道接着一道,声势震天,连康熙都觉得正落向李肆那方的天平陡然一停,然后朝自己这方倾斜。
很遗憾,嘶嘶尖啸声里,各军的信榴弹炮开始发威,团团焰火在清军那道阵线中炸开。这两万火枪兵不过是从原本军中选出的鸟枪手,只集训过开枪,实弹都没打过几发,更没顶着炮火开枪的经历,当下一片溃乱。
到红衣兵的横阵进到一百步内,排枪声无比整齐地轰响时,这两万火枪兵完全失去了控制,如溃堤一般,朝战场左右退去。
“皇”
华盖下,文武大臣再度跪求康熙移驾,再没眼力的人也看出来了,这一仗已经败了,败得很惨,康熙再不走,大清还要步入万劫不覆的深渊。
“杜叶礼他的马队呢着他马上出击图思海”
康熙却像是魔怔了,他满脸晕红,情绪激昂地呼喊着正红旗都统图思海。
“率朕亲卫马队出击贼军已与我步队接战,再无转移挪腾之地马队再冲上去,冲破一处缺口,东西横卷,贼军必败”
他发现了战机,这也是最后的希望,他的语气如此严厉,绝不容置疑。
图思海迟疑地跪地领令,他不确定,这到底是去送死,还是去夺胜。这是一场绝大的赌博,军中还成建制的骑兵,就是那六千人,出击再败,连康熙都不一定能跑得脱
“快去”
康熙抽过身边侍卫手里的马鞭,啪的一鞭子抽上还在发楞的图思海。
“康熙,就在那里么”
李肆策马来到战场,离清军火炮阵线不过一两里远,朝北看去,隐隐能见到一点明黄色立在远处山头,那该就是康熙的华盖。
“很想当面见见那家伙呢,不过该是没机会吧”
看着那点明黄,李肆心绪翻腾,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战胜了康熙前世那个留在画像上的康熙,该是正哆嗦着身子,一脸泪痕,咬牙切齿地说着“朕会回来的”之类的狠话。可惜,除非康熙脑子里全是豆渣,或者他手下的文武大臣们脑子里全是豆渣,否则他怎么也难跟康熙面对面。眼对眼,那样的距离,十个康熙都要没命。
不过这家伙怎么还不退呢,难道真要等到我的二十斤重炮拉到战场上来,然后步了他祖先努尔哈赤的后尘
“既然能见到,不开上两枪,那可是白来了。”
心中这么想着,李肆掏出腰间一对月雷铳,就朝估计有三四里外的那点明黄色瞄去。身边范晋等人瞧着他这番作派,都是笑笑,李天王有时候也孩子气得很,这么远,能打中什么
蓬蓬
几乎就在同时。笔架山下,离明黄华盖不过一里之处,大片败退下来的禁旅旗兵骁骑营正在重整。这些人个个泥泞血污满身,脸上惊惶未消。角落处十多人却鬼鬼祟祟地盯着那明黄华盖,他们马鞍上都挂着火枪,那该是从贼军手里缴获来的,旁人见了,只当他们勇武,并没往深处寻思。
“太远了,足有一里地”
“打不到,吓吓也好。”
“吓了呢咱们就等死吧。”
黑猫三队,擅长伪装和狙击刺杀,趁着游弈军对战清军马队的机会,装扮成旗人骑兵,混在败退骑兵里,渗入了清军后方。本想偷偷潜到康熙御銮附近,却撞上杜叶礼就在笔架山下整顿败退骑兵,就此靠近到那明黄华盖只有一里远的地方。
他们还想潜得更近,可瞧那山头被侍卫和护军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没有一丝机会,只好再商议动手的时机。
他们的枪都是线膛枪,百步内杀人绝无问题,三百步内有希望,一里就太悬乎了。
正在低语,有人朝他们喊了起来:“哪个佐领的你们佐领人呢”
这帮黑猫一愣,那人看出不对,哗啦拔刀,高喊道:“细作”
周边顿时围上来大群人,黑猫们对视一眼,队长耸肩:“怎么都是死,死前总得朝鞑子皇帝开上一枪,这事可没人干过”
众人都笑了,再不理会周遭清兵,下马,举枪,同时扣动扳机。
一里外,那华盖一阵摇曳,虽然没见到谁倒下,也知绝无可能打中康熙,但肯定是打中了什么。
蓬蓬
将十多发子弹轰出去,黑猫们枪一扔,掏出短铳腰刀,朝围过来的大群清兵不屑地微笑。
山上华盖下,马尔赛正抱着血淋淋的大腿,嚎得如杀猪一般,不远处,宗室楚宗扑在地上,背上一个枪眼赫然醒目。
推开压在身上的方苞和赵弘灿,康熙打着哆嗦,朝总管太监魏珠死死看去。魏珠两眼圆瞪,嘴巴大张,正被那一阵枪声惊得如泥胎菩萨,康熙那如冰刀般的目光插过来,才终于醒悟,扯着公鸭嗓子尖声叫道:“移驾移驾”
文武大员、侍卫和太监们乱成一团,抱着脑袋弯着腰,朝山下仓皇而去,掌着明黄华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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