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名列四大书院之首,而以书院自身风景而论,石鼓书院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直入江中,卓尔不群,什么叫中流砥柱瞧这石鼓书院就是。眼下是1717年,算算也有九百多年历史了。
“天王为何要亲身犯险鞑子已如惊弓之鸟,即便那胤祯从北面带回善战之军,也无之前宜章之战的兵势,虎贲军一军凭天险和城墙而守,怎么也不会落在下风。”
杨俊礼很不解,即便胤祯大军南下,加上延信军,也不过六七万人。而此时虎贲军已经扩编到万人,加上辅助的湖南内卫和衡州城丁,可用之军逼近两万,即便孟奎统率之能弱于贾昊吴崖,要守租州,也该是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李肆又要带着禁卫营亲临战阵
杨俊礼自己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是李肆可能又在构思什么大计划,要将衡州之战“炒”成宜章那样的大对决。
“这衡州是处圣地,不仅留名千古,后世也会天下扬名。”
李肆含糊地说着,东北江中是石鼓山,书院之外,当年诸葛亮还在此料理荆襄事务。西面的西湖,就是周敦颐写爱莲说的地方。就近的演武坪,还是李定国败清军,斩尼堪的战场。
衡州承载着太多的历史,这些只是当世人所知的,而李肆所知更多。一百多年后,曾国藩就在演武坪募军操演,砥定日后“湘军”的根基。二百多年后,方先觉领国民军第十军,就在这里抗击日军四十七个昼夜,杀伤日军数倍于己。
南来北往,时势变迁,衡州就是这么一处圣地,如浓墨重彩的历史画卷,引得李肆也画性大发,要在这里涂抹上专属于自己的一笔。这是在向古往今来,魂灵寄于衡州的英雄致敬,也是向积于衡州的厚重历史致敬。
“颐公啊,现在不怪我把你拖了过来吧,这处战场,值不值得你呕心沥血画上几笔”
李肆随口问着身边的边寿民。
“战场此处若是作战场,真是可惜”
边寿民的目光正被石鼓书院和草桥给紧紧吸住,回话里满是遗憾。
“主啊,赞美我的眼睛吧,我居然看到了这样美丽的景色,这还是人间吗再有硝烟、炮火和战旗,那就像是天使与恶魔,征战于失乐园一般”
李肆的御用画师郎世宁也跟来了,此刻正觉灵魂涤荡,在城头伸展双臂,疯癫一般呼号着。
“硝烟、炮火和战旗,那肯定是有的,不过”
李肆看住了人影憧憧的石鼓书院,虎贲军没有去碰那里,清军也没碰,那是处圣地,双方都有顾忌,大批读书人聚在那,像是自有主张。
自有主张么,那是不可能的,李肆如此腹诽着。
“在那之前,说不定还会有一场无声的人心之战。”
李肆如此断言着,既是圣地,自然就免不了有些人将自己当作圣地之子,进而狂妄地向前多迈一步,想担起自己原本无力负担的重任。当然,背后绝少不了有心人的拨弄。
“趁着还没开战,我得先画好这失乐园平静时的模样。”
郎世宁却是手脚麻利地支起了画板,边寿民盯了一眼这老外,然后转头,依旧沉浸到前方那壮阔奇绝的景色中。
第二卷第三百七十九章战衡州:神来一笔的人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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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战衡州:神来一笔的人心之战
黄埔无涯宫肆草堂,一个年轻绿袍官员在侍女的引领下进了李肆平日办公的厅房。
“就是这里,只能呆两刻钟,动静别太大,侧面那门后还有人忙着。”
侍女吩咐妥当后就出去了,这官员支起画板,好奇地打量着这间长宽都不过三四十尺,一整面墙全是水晶琉璃的厅堂,这就是李天王的御书房怎么感觉更像是睡午觉的地方瞧中间那圈软榻,正凑成一个太极图,像摆阵一般,还有生死门之分呢。
盯在那软榻上的眼瞳瞬间扩散,然后紧缩,一缕黑亮发丝从软榻靠背处升起,接着露出一张清丽面容,如玉脸颊被日光晒得粉嘟嘟的,让那本觉得出尘的气质染上了一层艳丽。
这是位双十年华的丽人,发髻斜斜挽着,两眼刚刚睁开,该是刚刚睡醒,哈啊地伸了个懒腰,一股娇慵之气顿时在那年轻人心中冲刷开,让他难以自持,手中的画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谁”
那丽人转头看来,见着了年轻人,整个人僵住,接着脸色一抹,竟像是没事人一般转换过头去,嘴里嘀咕道:“就怪这家伙的软榻太舒服,害得人家都睡过头了。”
段雨悠一边嘀咕,一边擦汗,心说完了完了,在李肆处置公务的大堂里睡觉,这名声传出去,她可还怎么见人。
“贪睡的死丫头还不起来不是让你叫醒我么”
一巴掌拍在睡得还沉的小侍女屁股上,六车一骨碌跳起来,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谁谁”
不敢去看这对主仆,那年轻官员低头拱手道:“下官郑燮,翰林院编修,受中书厅李大人所托,来绘一幅天王执政图。为免占天王太多时间,得空先来绘下这肆草堂置政厅,却不想冲撞了娘娘恕罪恕罪”
段雨悠眼神此时才恢复清灵,郑燮
确实是郑燮,之前在小金明池见过,此时一身绿袍官服,却还是没掩住他那儒雅清奇之气。
“你还会画画”
她想到的是另两个人,已在英华名声大传的边寿民,还有李肆的御用画师,洋人郎世宁。
“劳娘娘过问,下官略通一二。”
郑燮自谦外带自得地应着,心想这位娘娘不仅容颜绝美,气质还秀逸非凡,竟像是画中仙子一般,就不知道是严妃还是安妃。
“娘娘”一称,引得段雨悠心绪消沉,她低叹道:“我不是什么娘娘,不过是帮着李天王料理文书的侍女”
接着她美目转向郑燮:“你也不必称呼李朱绶为李大人,大人一称,在咱们这可是不时兴的。”
侍女有侍女敢堂而皇之地直呼中书令李朱绶的大名郑燮下意识地答道:“谢娘娘指”
话出口却醒觉不对,段雨悠微恼,挥袖起身,一把拧起还在犯迷糊的六车,就准备回她自己小厅里。
淡黄衣衫蹁跹拂动,身影也如蝶一般轻灵舒展,郑燮抬头,正想再致歉,见着如此美景,竟是一下呆住。段雨悠眼角扫来,两人恰恰四目相对,一瞬间似乎有千言万语来回,时光都凝固住了。
gu903();“兀那小贼,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