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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 草上匪 2230 字 2023-10-01

他太多的期望。

光从外形看,穿越众一眼就会喊出“飞剪船”,可这是福建船匠的设计,李肆并没有给他们提过以后的飞剪船。

早前萧胜去福建任职时,李肆就让他找福建船匠画船图,也就是设计船型。和广东比,福建因为船用木材丰富,造船业一直比广东发达,技术自然也先进得多。他提出的设计需求很简单,一个字:“快”。

前世早就知道,飞剪船是风帆时代最快的船只,可李肆想看看,华夏造船技术能在这方面有什么体现。去年年节,萧胜将船图带回来一看,李肆当时的反应就一个:“殊途同归”。

工业革命之前,技术还停留在经验沉淀阶段,就经验而论,华夏的造船业不比欧洲差,在大航海之前,更是遥遥领先于全球。尽管到眼下的1714,华夏造船技术已经停滞不前,可船匠们在诸如流体力学、船舶结构学等等领域积累下来的经验,依旧有其独到之处。

所以李肆拿到的船图,跟后世的飞剪船差不了太多,大长宽比、深弧底、低干舷、平甲板,以及刀锋船首。这种船华夏少见,但不是没有,很早的海鳅船就是这一类,以灵活快速闻名,但只是辅助船只,没造过这么大号的。

需求决定技术方向,李肆提出的“快”,恰恰不是华夏船业千百年来的主体需求,甚至欧洲也不是。只到了洲际航海时代,才对这“快”字提出了特别要求,而飞剪船更是要靠“快”来赢取利润。

可靠着对海洋和船舶的基础认识,福建船匠设计出这船型,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就李肆所知,就在这个时代,福建和广东的船匠也造过以快闻名的高桅快船,但因为官府的水师船追不上,就下令禁造了,清廷的思维方式就是这么古怪。

李肆没打算让福建那边造船,而是拿着船图,找来广东船匠进一步改进。福建船匠给出了全新的船型设计,可船帆还是老式的。李肆就通过安家的关系,将一些澳门船匠招进了青浦船厂,让他们把欧洲软帆技术挪了过来,出来的东西自然很像以后的飞剪船。

“这不是飞剪船,这叫飞蛟船。”

李肆给这船型取了名字,他这飞蛟船跟飞剪船还是有差别,比如还没有空心船首,船帆也没有那么复杂,因为李肆还面临一个难题,有船没人,为了不让纵太过复杂,只能省掉一些高精尖技术。所以这船顺风满帆也就能跑十四五节,只比同时代华夏海船快两倍,比欧洲船快不到一倍。跟普遍十五六节,甚至特殊情况下能跑二十节的飞剪船相比,还是有差距。

他手下的确有不少船工,有些还是会跑海船的大工,可对付软帆和快船就无能为力了。不得不继续暗中招募澳门船员,驾着金鲤号去福建的就是澳门船员,而本地船员,李肆还只敢让他们在香港这一带近海打转。

“等他们玩会了,才能出远海,干大事。”

李肆将目光投向南面,海面风平浪静,看不到什么船影,但银鲤号应该就在远方某处海面上扬帆急进。

为何要造快船,这个问题,答案很复杂,总述而论,量变引发质变,一旦突破了某个瓶颈,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严三娘也曾好奇地问过这个问题,李肆是这么回答的,功夫少女凤目眨了一阵,被他忽悠过去了。

“新界之南,海盗猖獗,不会出什么事吧”

刘兴纯随口又说了一句。

“该没那么坏的运气吧。”

李肆不以为然地耸肩,这可是银鲤号全装后的第一次远航呢,怎么可能那么倒霉

已不见陆地的海面上,两三里外,几艘比银鲤号小了一半的渔船上闪起几团火光,片刻后,几条细碎水柱在破浪急行的银鲤号前方升起,舵台上的胡汉山高挥拳头。

“你们要倒大霉了”

第二卷第一百七十五章两艘船的战争

泡书吧更新时间:2011102211:30:58本章字数:5478

第一百七十五章两艘船的战争

“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雏儿,居然在香港海行船,就没听说过香港八郑的名号”

郑永哈哈笑着,这个三四十岁的朴实汉子,原本瞧上去也就是个普通渔民。此刻腰挎长刀,目露凶光,气势很是逼人。船身颠簸间,他两脚就像是钉在甲板上一般,看得出是老走海了。

“招呼五郑家的人,注意别把炮打到船上去了,惹得他们来追就好。”

郑永一声招呼,手下人就朝远处的另几条船摇起了旗帜。

“多好的一条船啊,操船的是在当竹筏子划么,真是被人糟践了”

瞧着正急速逼近的船影,这海盗头目心中燃起的火,简直就跟女人在身下撩起的火一般灼热。

“有了这条船,洋人的商船也敢摸摸,到时就算只劫了一条洋船,这辈子就再不愁吃喝”

郑永看着这条外形洗练锐利的船,如同在看不着片缕的美人。他一眼就看出这船的底细:破浪抬底很轻盈,没装什么货。舵帆操纵拙劣,还没挂正式的旗号,绝不是洋人的船。只要不是洋人的船就好,洋枪洋炮犀利,自家这些土炮鸟枪可对付不了。这船快,只要快,就像野狼扑牛,总有机会咬上一口,咬得多了,蛮牛也要倒地。

郑永本不姓郑,他老爹那一辈是台湾郑家刘国轩手下的水师官兵。康熙二十二年,施琅进兵澎湖,大败刘国轩,溃兵四散而逃。他们的父辈驾船逃到了新安,为表忠义,也为遮掩,集体改为郑姓。按早前的营属分排行,从一到八,由此留下了香港八郑的名号,而他郑永就是头郑家的第二代,隐隐有香港八郑头领的地位。

可他们毕竟不是纯粹的贼匪,这头领也只是个虚名。三十多年来,八郑家散布在香港岛,老弱妇孺在岛上种田种莞香树,他们这些汉子下海捕鱼。遇着了合适的目标,就由渔民变身为海盗。猎物多是走单帮图省事的商船。以他们八郑为首的海盗不是那种外海大盗,还得靠着岸头过日子,早立了规矩。什么时候能劫,劫多少,都有讲究,总之不能害了岸上人。所以那些商船被劫了,东主也就只当是浪沉了,绝少招呼官兵到这一带来勘察,要查也查不出个究竟。

可眼下这条怪船就不在规矩之列,就算破了规矩,郑永也认了,谁让他一眼就看出了这船的好处更不用提操船的人水平臭得发指,只要能靠上去,这条船就是囊中之物。

郑永是这心思,和他一起出海的五郑家郑云也是这心思,两拨人五条鸟船,就朝这怪船开炮撩拨,果然引得它追了过来。

“五条船,二百多号人,怎么也能把你收拾下来”

见那怪船已经近到半里处,郑永咬牙发狠,招呼手下将牵着绳索的抓勾挂上床弩。

“转舵转帆手脚快点”

结果他的盘算落了空,身形修长优雅的怪船在几十丈外划了个圈,掀起一道洁白的弧浪,从他们船前掠过。而不管是郑永还是郑云,他们的破烂鸟船被浪势荡得晃晃悠悠,像是定在了海面上,根本没办法靠近,更不提发射抓勾。

“竟然有这么快”

郑永这船的动作一点也没起效,他跟着手下一同看得两眼发直,之前还不觉得,两船相交而过,才发现人家简直就像是在擦着海面飞一般。

“绝不能放过”

郑永在心底里嚎叫着。

“太快了要转圈的时候怎么不慢下来”

银鲤号上,胡汉山也在高声抱怨,船速太快,刚刚转到合适开炮的位置,连炮门都没来得及打开,转瞬船就飞了出去,靶子也丢到了屁股后面。

“我手下那帮人只会操硬帆,这软帆可摆弄不习惯,要慢也简单,直接落帆就好,可要再动就麻烦了。”

gu903();老金满额头是汗地应着,操这泥鳅船还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