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光中静静扣住我的右臂,纤长的手指在晨光中微微透明,干净的指甲,透出淡粉光亮。他依然低垂脸庞,刘海微遮他半边侧容,面无表情,神情呆滞。
我静静看他,点头微笑:“不是说了,今天我照顾你”
“不,小剑是说,今天只有小剑和小姐,没有溟海师兄,也没有露华师兄。”格外认真的话从他低垂的脸下而来,不见唇动,只闻略带一丝执拗的声音。
为何小剑会如此说溟海师兄与露华师兄与我并非连体,自可不在一起。难道是我最近与他们时常一起,让时常独自一人的小剑感到寂寞
“对不起”忽的,小剑又落寞而言,“小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是,从小到大,小姐一直只和小剑在一起,忽然间,小姐身边多了好多师兄,他们关心小姐,爱护小姐,小剑也为小姐高兴。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何,小剑渐渐觉得,小姐离小剑越来越远,不再是小剑一个人的了。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小姐只跟小剑在一起好吗”他扣住我的手,越来越紧,他真的是感觉到寂寞了。
是我不好,最近总与溟海师兄日夜一起,回来也是很快歇息,没有与他多说话语,将他冷落,我该回来与他多聊一些,多陪他一会。
他随我来蓬莱,并非修学,而是将我照顾,除了我,他再无人说话,除了蓬莱仙剑。我不该将他一人丢下,面对孤独寂寞。他才是真正孤身一人在世间。
“好,过会溟海师兄来,我让他去中天殿。”我微笑答应,他依然垂脸,隐隐可见的唇角,在温暖的晨光下,微微扬起。
小剑看来真的很寂寞呐,我以后该多陪陪他。还真不能将他当作剑看,有哪把剑会像他这般,若是主人与朋友一起玩乐,还会生气别扭的
天命给我们捎来早饭后,才正式离开蓬莱岛。
我将床单拿到外面,准备清洗,未穿金刚甲,也脱去了莲圳师兄的护肩,真是倍感轻松。稍后还需与梦生老师请假,支会一声,否则他当我中途放弃。
正想着,面前木盆落入他人身影,清清水中,已显流光华影。立刻抬脸,阳光刺眼,抬手微遮。一阵海风扬起之时,溟海师兄从阳光中从天而降。衣摆与发丝在阳光中飞扬,染上亮眼金边。
“小宝,早上好。”问候随他落下而至。我微笑看他,淡淡而语:“早上好,溟海师兄。”
“还有我呢。”露华师兄如影随形,从溟海师兄身后而现,抬手搭落溟海师兄肩膀。
懒懒招呼:“早上好,露华师兄。”
露华师兄舔唇而笑,至少我现在肯与他说话,他该满足。
溟海师兄看我手中床单:“怎么,小剑病了”
我一愣,溟海师兄真是聪明绝顶,只是看我洗床单,即猜到小剑病了
也不做解释,以免多生事端:“恩,所以麻烦溟海师兄帮我去中天殿与梦生老师请假,今日我要照顾小剑,还要洗这个床单。”
溟海师兄静静看我,目露思考。
“你还会洗床单”露华师兄刮目看我,“想不到你这小财主还会做这种粗活,看你的手鲜嫩纤巧,如同女儿家,能洗干净床单吗”
听到露华师兄说我手像女子,带起一丝心虚,将手往被单中藏起一分。
篇二第六十八章一起洗床单
很抱歉失踪一天,因为一大早接到妹妹生女的好消息,所以赶往外地看她和宝宝去了,现在才归,只能一更了,非常抱歉。
我正色看露华师兄:“只是因为我有钱财,常被他人误会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钱也不是我生来有之,之前我也是平常人家之子,自也要做些农活粗活。战乱之时,我等还愁吃愁喝,反倒你们这些蓬莱清修弟子,可置身事外,不愁吃穿。”
“呃”露华师兄又在我这儿讨了没趣,我还尚未完全将他原谅,无心与他玩笑。
“露华。”就在此时,久久未言的溟海师兄开口而语,语气平静而严肃,“你先去中天殿,我帮小宝洗了床单即来。”
“啊”溟海师兄要帮我洗床单露华师兄也看向他,轻笑摇头。
可不能让溟海师兄留下,若是被他看到桃花红,多尴尬,立刻摆手:“不不不,我自己能行。”
“露华,去吧。”溟海师兄并不听我所言,依然唤露华离去,露华对他一笑,立刻消失在旁,溟海师兄已经兀自挽起衣袖,准备开始。
溟海师兄真固执。。。。
我怔怔看他,他拾起衣摆掖入腰带之内,从我手中取走床单,蹲下放入水中。我恍然回神,白色床单已经没入水桶清水,溟海师兄半蹲在旁,双手没入清水,轻轻按压漂浮的床单,细致而认真。
匆匆蹲下。将床单重重按下水,清风阵阵,阳光暖暖,我与溟海师兄在井边共洗床单。
“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木盆够大,我与他对面而蹲,床单在水中飘散,将要飘到他那处时,我立刻拉回按揉。
他不语,只是静静看我一会,埋脸从我手下抽走一半床单:“你力气不够。”
“谁说我力气不够”我举起右臂,屏力挤出肌肉,“我如果力气不大,怎能撑起金刚甲”
“嗤。”他握拳轻笑,摇摇头,继续揉搓床单。
看他并无放弃之意,只有继续低头洗床单,将他手中的也抢来,他在我对面轻呵而笑。
床单入水之后,重了数倍。粗布揉搓,让我久久不沾粗活的手又红又疼。
“你今天没穿金刚甲。”他看出我没穿,我点头:“恩,穿着洗床单不方便。”
洗出一片角,越发小心,溟海师兄就在眼前,此刻床单被我故意揉团,若是飘散,若那朵桃花红飘出,极为显眼。
木桶清水在阳光下波光凌凌,映出溟海师兄静静看我的脸庞。他在看我,只是看着我。
丝丝柔风化作柔荑撩起我心底层层涟漪,荡漾的涟漪中,是溟海师兄静静注视我的脸庞。他的注视,让我莫名心乱。
用手打碎他在木盆水中的倒影,一双手滑入水中捧起了我的双手:“还说可以,已经红了,会出水泡的。”明明平静的话语,平淡的语气,却让我心生感动,他对我的好,总在平淡之中,如淡淡清水,却温润我的心田。
“很久没干活,把自己养嫩了,别以为我不可以啊。”我想抽回手,他却是握紧我的手往盆边一放:“还是我来吧。”几乎是命令的语气,不准我再碰床单。
“不行这样,一半一半。”我也固执,在他碰到床单之前,率先抢住,不看他低头而言,“我来分。”说完,我一点一点拉出床单。
“那里怎么是红的”溟海师兄的话语,登时让我全身紧张,没时间去看,先是拉动床单,混在一处:“哪里没啊你看到了那是小剑的血,他痔疮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他脸皮薄。”我胡乱地翻床单,脸红不堪,一是说谎,二是羞囧。
幸亏是低头,长发将自己神情完全遮盖,否则被他看到,不知他会如何猜想。
“在这里。”不慌不忙的,他从水中托起床单,一朵桃花在清水下艳丽绽放,如红梅缓缓出水,我立刻抓过:“这个我来洗”匆匆放入水中,涂上皂糕,一通重重搓洗,如视仇敌。
“嗤。”溟海师兄在我对面轻笑,从水中拾起其余床单,在我面前不疾不徐地一点点搓洗,有条不紊,从容淡定。
桃花红在皂糕下化作一团淡红,入水化开,带出一丝淡淡血腥,终于不见,整个人也如经一场紧张大战,汗流浃背。证据销毁,全身轻松,顿觉清风怡人,花香幽幽。
gu903();镇定下来,先是抬脸,终可正对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