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咱们得帮帮古撒罗,让杜鹃夫人尽兴才成”
“好弟弟,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微微一笑,倾城在她耳畔窃窃私语,只听得燕三娘子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当下回到内室,翻出一大包药递给倾城,红着脸儿说道:“先说好,这东西我没用过,灵不灵可说不准”
青楼里的,还能有不灵的倾城心照不宣,接过那药,起身告辞。
早朝之后,倾城径自去了医宫,找到无心,把那包药给她。
“无心,帮我验验这药。”
“倾城姐姐,你病啦”
“呃没,没人生病,我就是想知道这药灵不灵。”
“那,这药治什么病”把纸包打开,取了一药匙倒进烧瓶,无心若无其事的说:“味道好怪哦淫羊藿、合欢子、肉豆蔻、虎鞭”抬头来瞅瞅倾城,无心红着脸问:“这不是么”
“说得对”倾城强人笑意,一本正经的问:“无心,这些药,你觉得效用如何”
“很一般啦,不过,催情还行,壮阳就差远了。而且,这东西吃得越多越伤身子,姐姐你”
“放心,不是我用。”
“对别人用也不行”无心嗔道:“我不准你拿着东西去害女人简直,下三滥,坏透了”把纸包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无心气的扭过头去。
倾城微微一笑,扳过香肩,在她耳畔低语几声,无心听得转怒为喜,啐道:“你呀,真真坏死了”旋即又叹道:“好个可怜的古撒罗”
不再多话,按照倾城的要求,无心找来海狗肾、海马、龙涎香、天山雪莲等多味壮阳补肾固本还原的珍稀名药,按照宫廷秘方,添加到那包中去,最后又取来一葫芦三十年沉女儿红,强配制好的药物调进去,端得是异香扑鼻。
“成了,大神官春江无心苦心孤诣倾情出品,壮阳神药,哈哈一刻千金酒”说着说着,无心自己都被逗乐了。
倾城接过药酒赞不绝口,忽又异想天开:“无心,我看这药酒很是不错,能不能想办法批量生产,然后在帝都三堂摆摊大贩卖,准能赚不少钱。你想,帝都城里多少惧内君子啊,咱们这笔买卖,准能一炮打红。”
无心笑弯了腰,顿足长叹道:“好姐姐,你到底有多少坏主意呀”
倾城得了药酒,如获珍宝,跳上马车回了叶公馆。找来破戒那迦,让她换了一套异域情调十足的裙装,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交代一番,郑重其事的把那瓶药酒教给那迦,这才命她下去。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也换上一套洁白的儒衫,叫上小迦,手摇描金折扇,施施然离开叶府,沿着朱雀大街漫步走向吏部衙门。正如所料,雷因迎面走来,正打算等车回府,见到倾城,忙上前寒暄。倾城提议一同散步,雷因不好推辞,只得同去。
两人从孔雀广场一路逛到青凤街,倾城游行未艾,又提议到“紫气东来斋”看首饰。雷因见天色不早,回家迟了,杜鹃夫人定又要吵闹,有心推辞,却不好扫倾城的兴,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倾城一逛又是大半个时辰,给小迦选了一副钻石镶嵌的乌金镯子,一个冬暖夏凉的温玉项圈,乐得小妮子合不拢嘴。倾城劝雷因也给杜鹃夫人卖些首饰,雷因却兀自苦笑不语。奉银全由夫人把持,哪有一掷千金的豪气
好容易等到倾城尽兴,两人出了“紫气东来斋”,远远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团。
“雷兄,咱们也瞧瞧热闹去”倾城率先走上前去,雷因只得跟上。
只见一位异族打扮的妖娆少女盘膝坐在人群之中,鼻观口口观心,宝相庄严,任由众人议论纷纷,兀自岿然不动。
“老兄,请教一句,那姑娘干什么哪”倾城兴致勃勃向一位看客搭讪。
“嘿,走江湖的呗。”
“八成是卖野药。您瞧”另一位看客接茬道:“那葫芦里头,不是大力丸就是虎骨酒。”
这时却见那女子突地站起身来,面向众人,合什行礼,口中念出一句声佛号,不紧不慢的说出一串古怪语言。大家有如鸭子听雷,面面相觑,倾城也故作不懂,戳戳雷因,问道:“雷兄,那姑娘说什么哪”
雷因凝神聆听片刻,答道:“她说得是玄武古语,大概是狼山一带的方言。那姑娘自称是玄武毒仙师高阳菩萨的门徒,是个带发苦行的比丘尼,今次来朱雀,乃是为了普渡有缘之人,积修阴德,以求得成正果。”
“哦在下到要看看,她怎么个普渡法。”大步走上前去,倾城煞有介事的对那姑娘道:“女菩萨,不知您修的是什么法门,渡的是那方有缘人”
那比丘尼双手合什,念了句佛号,冲他说了一串话。倾城装作不懂,回头看雷因。
“她说修得是心有灵犀法门,渡的是心照不宣人。”雷因译道。
那比丘尼也听到了,分开懵懂的看客,径自来到雷因面前,深施一理,缓缓道:“贫尼一路南行,走遍千山万水,会尽三教九流,却无人听懂贫尼只言片语,领悟贫尼半句佛法。今日幸会檀越,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兰因絮果,殊不可悖。
“今日一晤,便是心有灵犀一线牵,檀越于贫尼,正是心照不宣有缘人。传灯之人已然觅得,贫尼了无遗憾矣。”这几句话,说得竟是字正腔圆的朱雀官话。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那女尼千里奔波,正是为了在这异国他乡寻得一位通晓梵文的有缘人。难怪自称修的是“心有灵犀法门”,渡的是“心照不宣人”了。
倾城叹道:“素问佛法玄妙无方,今日总算得见了。”说罢冲那比丘尼毕恭毕敬的鞠躬行礼。又对雷因道:“大哥夙有仙缘,福址深厚,真真羡煞小弟了。”
雷因尚未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喏喏的应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比丘尼道:“檀越虽与我佛有缘,无奈常年操劳,元阳渐亏,观您面相,必定家有悍妇克主,长此以往,恐有堕入魔道之忧啊。”
雷因开始还不觉怎地,一听到“家有悍妇”四个字,脸色登时变了。心道:这事是我的隐私,她一个游方僧人如何知道果真是得道的大士,远非江湖骗子之属。如此一来,对比丘尼的话就又信了三分。
那女尼顿了顿,见他脸色渐变,又说道:“檀越之事,高阳菩萨早有预见,特令贫尼携来佛门秘宝合和还阳酒,今赠予檀越,每日房事之前服用,自有固本还元、强身健体之效,不日平地飞升,亦未可知。”说罢,就把那只药葫芦双手奉上。
雷因一愣,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问道:“这葫芦药酒,怕要价值千金罢。”
微微一笑,比丘尼坦荡荡迎上雷因的目光,反而迫得他不敢对视。
“灵丹还阳,天材地宝,无缘千金不换;有缘分文不取。檀越,后会有期。”念罢偈子,比丘尼飘然而去。
雷因呆呆抱着那葫芦,想到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不禁愧怍难当,面红耳赤。
望着那女尼的背影,倾城窃笑不已。想不到破戒那迦的演技竟如此出神入化,回府后少不得夸奖她一番。
别过倾城,雷因心事重重的回了家,少不得又被杜鹃夫人骂得狗血喷头。他早就习惯了,也不辩解,把那葫芦藏在内室。
杜鹃夫人见了,大感好奇,问他哪来的药葫芦。雷因心想,倘若直言相告,你准又骂我撒谎,说不定还要对人家比丘尼大吃飞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口敷衍几句,也不用饭,径自回书房了。
杜鹃夫人见丈夫今日非比寻常,行径古怪,话里话外似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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