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解鸿芬、解鸿英两姊妹自恃有方剑林在旁,胆子壮了许多,一路上骂骂咧咧不停。而土匪们对众人都是穷凶极恶,偏偏对这两姊妹的闹嚷声装聋作哑,引得方剑林及大家暗暗好笑,想来或许这土匪也有土匪的行道,倒也不是他们想像想的那么坏。
而解鸿芬、解鸿英两姊妹似乎也意识到,这些土匪或许被什么“山规”给约束着,自然胆子也就大了许多,一听只要一万元,自然也就松下口气,在松下口气时,言语间没什么顾忌不说,反倒是把这事当成了一个人有趣的经历。
只有那宋至渔一路上却是沉默不语,经过匪的他知道,这些土匪越讲规矩,就意味着这土匪越难对付,接下来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乱来。
因为劫车事件发生在临城、沙沟两站的中间段,但只有临城车站驻有两个连的军队。事发后,早有消息报到这里。这里的军事首脑是陆军第六旅第一团第一营营副颜世清。报消息的人说,是抱犊崮的土匪下山劫的车,铺天盖地的人,大致是倾巢出动吧
颜世清一听便在心里暗暗叫苦,因为抱犊崮孙梅珠匪帮足足有3000人之多,个个慓悍骁勇,自己统率区区两连人出面阻挡,无异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可是不出面,又有失职之嫌,于是便唤来一名排长令他去夺回人质。
而这排长倒也心领神会,明白颜营副无非是走走过场,遮人耳目而已,也就带着自己的一排士兵,慢吞吞地到达出事地点,下令一致散开。
此时抱犊崮土匪实际只出来800来人,正由孙梅珠带着,押着数百名“肉票”,离开铁路缓缓东行。他们见了三四十名官兵,并未放在眼里,仍不紧不忙地走自己的路。官兵见了土匪,也不开枪,更不靠前,只是远远相随而已。这种可笑的局面,维持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时,远在鲁、苏交界处的驻韩庄的陆军第六旅旅长闻得报警,方气咻咻地派出两连人马前来拦击,这才和土匪真刀真枪地打起来。
眼看自己的队伍如蚁爬行,且有不少“肉票”乘乱逃跑不断落入追兵之手,孙梅珠自然十分恼火,大声呵斥喽啰用强力驱赶“肉票”择山路疾行。一时里山野之间喊天抢地,哭声入云;呼儿唤女,一片喧嚷之声。匪徒中有个被唤做“郭当家”的又在纷乱中献计说,可将队伍布局略作调整,即每“票”以两匪相挟,总体上则将“华票”安排于前,“洋票”置之于尾,使官兵恐误伤“洋票”而投鼠忌器,不能尾随开枪。孙梅珠觉得是个好主意,当即迅速按此变换队形,果然奏效。
那驻韩庄的第六旅旅长原只是听报洋人被绑票,难脱干系,才派兵驱车策马火速追赶。在一场混战中,多名中外人质被打死,这时这些外国人则把白毛巾、白衬衫、白西装高高的挑起,拼命挥舞。官兵们见有外国人质在,怕惹下麻烦,只好暂时停火,一部分回防,一部分封锁山口,向上面报告情报,等待命令,于是,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土匪裹挟着数百名“肉票”,朝着抱犊崮方向呼啸而去。未完待续
第37章肉票的开始求月票
抱犊崮属于鲁中南低山丘陵的一部。这些低山多属海拔500600米的石灰岩,山不高,却巉岩峭壁,高矗云端,山石突兀,峻峭神奇,令人惊诧不已。由抱犊崮往临城操小路大约一百二三十里,对于那些成天在山间林盘间周旋打劫的土匪们来说,乃如履平地仅用了一天一宿就徒步奔袭到临城铁路线侧。
可是,对于这会被劫的那些早就习惯于乘车坐轿的城中殷实人家来说,走这百把里山路,不啻于服漫漫苦刑,更何况其间还有数百名羸弱的妇孺。因而当他们被土匪逼着赶路时,总先是一路哭声、叫苦声、叹气声,到后来所有都累得筋疲力尽,累得只有喘息工夫,只是一步一挨地向前机械运行了。
此时,橘黄的月亮渐渐西沉,荒凉的山峦上空,灰蓝的苍穹已在熠熠闪光。终于,一轮鲜红的太阳从越来越近的那一大片方形岗峦那就是令鲁中南人望而生畏的海拔百米的抱犊崮主峰后冉冉升起,冲破了轻纱般的蒙蒙雾霭,将它那温暖和煦的光芒投射在这一支狼狈不堪的队伍身上。
“呜”
突然响起了沉闷而令人兴奋的海螺声,土匪们都停止了脚步。原来孙美瑶看到已远远甩掉了追兵,而眼前这支队伍实在疲惫至极,于是下达了休息令。
这千多名“肉票”也学土匪们的样子,都疲惫不堪的慵倦地散落开来,纷纷择树阴、岩隙处躺卧起来。有的先前未及写信回家的,则借机互借纸笔,就着膝盖、提包或大石头写起来,边写边哭。又有一些小喽啰去逐一收检信件,再一并交到“郭当家”手中。
那解鸿芬、解鸿英两姊妹分别向上海与北京各写了一封信后,便起身来到一处正“咕咕”冒水的山泉,顿时那疲惫就消失了。两人高兴的跑到山泉边,先捧掬着喝了几口,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书包里翻出毛巾,洗了洗脸,便觉有了精神。
之后她俩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势,看见土匪们虽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山林,但四周却仍布有不少游动的岗哨,不好脱身。便又怏怏地回到“肉票”队伍中。她俩看见在一处山岩下,几个土匪正围着那位申报记者方剑林比比划划,便走了过去。原来土匪们掏出从“洋票”那里抢来的一些刻有洋文的珠宝,请方剑林评估呢
只见一土匪举起一枚差不多有鸟蛋大小的剔红钻石,听那方剑林不屑一顾地说:
“上面写明着,是仿品。一块玻璃石,只值两三角银元。”
那土匪怔了一怔,半天回不过神来。又有一土匪取出一只亮晶晶的金戒指,又来向方剑林讨问:
“你这也是假的,黄铜打造的,镀上一层金。现在时髦的洋人都兴戴假的,值三五角吧”
方剑林接过来瞟了一眼上面的英文说道。这土匪也叹了一口气。又一个土匪从衣袋里掏出一只黄澄澄的带链怀表,可怜巴巴地发问:
“那那,先生。这可是金表吧”
“让我瞧瞧”
那解鸿芬、解鸿英两姊妹看着方剑林欺诓土匪,很觉好玩,都争抢着来瞧这只金表。
“你们也懂洋文”
五十多岁的土匪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两闺女,这两闺女长不单水灵,而且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若是不是大当家的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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