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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 无语的命运 2291 字 2023-09-30

在摇头之余,明石元二郎朝着那硝烟慢慢散去的战场望去,先前纵横驰骋的支那土匪消失了,那企图以螳臂当车的支那兵同样也消失了,可,这些以螳臂当车的支那兵和支那土匪的当车之举,却震憾了他,他们绝不什么,一遭受炮击和一个刺刀冲锋,就立即撒开脚丫逃跑的无能兵,此时那曾经无能至极的支那兵,竟然表现如此的勇气,短暂而震人心魄的拼死抵抗中,没有一个士兵逃跑,甚至就连同土匪亦投入了战场,如果这个国家的国民都是如此,那

突然间,明石元二郎的心中那一直隐藏的不安感更浓了,他突然意识到,事件不仅有可能不会非常顺利,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出兵支那就是一个错误

坪镇,这并不算是一个大镇,这座鲁南小镇,即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顶多也就是只有一条可过马车的土路。新编第一军第五混成旅与直属炮兵营,工兵营,辎重营,通讯营,骑兵连,重迫击炮连,早在清晨时分,就整然有序地兵分四路,行军至坪镇,并与此集结,并开始在这里构建防御。

新编第一军虽然是并不是中央陆军的五镇主力,在北洋军中可以用杂牌军来形容,可增援连云港后,已经鸟枪换炮的新编第一军,装备不仅不逊于中央陆军五镇主力,甚至就是军纪军容毫不含糊。

最神气的是辎重的十几辆大卡车威风凛凛地驶过,扬起满天风砂。当地老乡们虽说从未见过过兵,在一开始听到有兵要驻坪镇时,甚至有一些小寡妇选择了离乡,极端的甚至选择吊、喝药,已躲过过兵之灾。因为以前的军队行动常常伴有抢劫、强奸之类的行为,在过兵时人们往往只能选择离乡逃难。

但是当老百姓用诚惶诚恐的眼神打量着第五旅的官兵时,他们却惊喜地发现,这支部队的军人纪律还算严明,买东西一律付钱,甚至在行军中不得出队私买食物或水,这种秋毫无犯更让让他们竖起大姆指,交相称赞道,事实,清末新军,是中国历史,第一次真正意义的近代化军队,除去军纪的约束,同样还有后勤、兵站的变革,这一切使得其不需向之前的军队那样,依靠“就地征粮”解决后勤问题,这自然就避免了因“征粮”发生的抢劫、强奸之类的罪行。

骑在马背的吴佩孚朝着田间看去,此时行军纵列如一条灰色的长龙,在夕阳的晖耀映下,以一种惊人的活力跃动着。但是一旁田野间的宁静风光衬托着这条巨龙,却显得如此不协调。苦难的祖车,何时才能终结战争与人民的苦痛

想到这,吴佩孚不禁惘然,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他能感觉到一些变化,在来江苏的时候,按师长的意思,他和第五旅的万二兄弟就是来送死的,可江苏陆军给他们补足了武器装备之后,那边师长又是几次拍来秘电,夸奖、晋升、炫情、赏银之外,话里话外的在提醒着师长对他的恩点时,又隐隐透着一个意思,让他惜兵惜械。

可这等国战,又岂能惜兵惜械

而那边,军司令官的意思却很明显,江苏人拿出了人民血汗所造兵械给他们,就是让他们保家卫国,所以大家伙要玩命,战斗一但打量但凡擅撤之兵,无论官阶多高,皆以逃兵论处,那位徐司令甚至还颁布军法。

“排长撤,兵士杀之,晋升排长,连长撤,排长杀之,晋升连长,营长撤,连长杀之,晋长营长部队整体擅撤,兵士杀军官,可免其罪”

冷冰冰的军法,没有一丝通情之言,甚至那位“小扇子”还想出了这么一个借下层之手,杀长官以晋升的法子,来维持阵线,或是他吴佩孚想撤,只怕

可他徐树铮就没有私心吗

他一边下出这种命令,另一边,却是派到开始在山东、河北征起了兵,甚至陆军部还准备了几百军官,随时准备补充到第一军,他徐树铮“拼死报国”的背后,行的却是借刀杀人,以吞第一军为已用。

这一个个都是怀着私心私意,又有几个人,有直心待国的在感叹之余,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离开海州县时,在火车站见过的那个人,那位卷起这片风云的淮海经略使李子诚。

那天,江苏陆军副总参谋长蒋作宾将军等人,在火车站为他和同僚们送行。后来,蒋参谋长带着他走进一间会客室,李致远马走过来,亲热地拍着着他的肩膀,拉到沙发边坐下。

“子玉呀,我本人和陆军参谋部都很重视你这个旅,你这么旅是第一线,一线崩溃,可至全线崩溃。”

而当吴佩孚的回答非常简单。

“请经略使放心,佩孚所部,必将死守防线,一息尚存,亦绝不后撤半步”

那时李致远只是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然后才缓声说道。

“打这一仗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非要打这一仗,我一个小小的地方经略使,又有何德何能,行逾越中央,逾越大总统之举。”

吴佩孚记得自己当时还有些不大明白,可接着经略使又说道。

“可有些事情总要人去做,一些人可以说,那不是他的责任,可关系到国家的事情,又岂是他能回避的,只要是中国人,就应该为中国做一些事情,只要去做了,或许一开始有人不能理解,不能明白,但最终,所以人都会明白,都会理解,所以,当有一些人选择为国牺牲时,别人会在这种牺牲之中看到希望,看到对国家未来的希望,无论如何,中国还有一群人,他们愿意为国付出,为国牺牲,就像子玉你一样”

听完经略使的话后,吴佩孚只是一阵沉默,面沉默,可心下他却是久久无法平静,面对经略使,突然他发现自己从未像那时一样,佩服一个人,联系到给部队补充装备等事,一个所谓的商人,可以做到如此的“公而忘私”在中国又能有几人

接着经略使似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次可真能击败日本人啦,你不知道当年我在国外的时候,受了多少窝囊气。子玉呀,说到技术呀、挣钱啊,你吴子玉不如我,可论到打仗,我是一个外行,我不仅不如子玉,怕还不如子玉手下一兵,这次,就拜托你了”

想着那次与经略使的见面,直至现在吴佩孚的内心仍然无法平静,与经略使相比,无论是曹锟或是徐树铮,他们太过于功利,他们的眼中,往往只有私利,而经略使呢从一开始,人家又几曾考虑过私利考虑过自己

他不过是一商人,即便不做任何事情,他人又岂能指责,可他却是在众人的指责与不解中,选择了为国担当之举。

自己是军人,若是不能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吴佩孚的思绪,十数秒后,骑在马的传令兵跑到他的面前,在勒马停下的同时,传令兵行了个军礼。

“报告长官,第十一团急报,守卫岚山第五营,与今下午五时十分失去联络,据前沿尖兵报告,第五营先后遭日海军多次炮击,其不乏战列巨炮炮击,目前其残部仍与日军酣战,另发现一支数量五百至六百土匪骑队,其目的不详”

几分钟后,又有一个传令兵带来了新的消息,消息是从被尖兵俘获的土匪那里得到的,与次消息不同,这次的消息是写在纸的,吴佩孚看着纸简单的几百字报告,眼前浮现出了海岸线那极为惨烈的一幕。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着枪炮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一阵微风抚面时,他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似带着一股硝烟味,其间又混杂着的血腥味,战士们在足以荑平世间一切的炮火下坚持着,而一群土匪,则在最关键的一时间,发出震人心魄的冲锋,同样也是最后一次冲锋。

紧紧的握着马缰,在吴佩孚身边的军官们都沉默不语,五营的兄弟们和一群原可坐看客的土匪,用他们的生命全释了什么是中国人,同样也为他们做出了榜样。

“旅长”

十团团长周少白双眼微红着,攥着马僵的手几乎要握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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