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鼓励一下自己,赵琪笑着挎上衣帽架上的西工女包,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前满是积雪的草坪前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
“小琪,”
从汽车内探出身子的赵平朴笑看着小妹。
“快点,少爷给我半个钟头送你上班”
今天可是小妹第一天上班,这样的大日子,他这个当哥的自然不能错过了,所以,他才会向少爷请半个小时的假,开着少爷的车送小妹去上班。
“少爷、少爷,哥,你现在可只有少爷了”
听着大哥两句话都不离那少爷,赵琪的语中尽是不满。
“小琪,你知道”
话到嘴边,赵平朴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来,难道要告诉妹子,自己把命卖给少爷了
“少爷对咱赵家有恩,而且,对你哥也不薄,一个月包吃住一百块,就连这住房子这也少爷听说家人要来人了特意送给你哥的,这辈子”
驾驶着汽车的赵平朴最后认真的看着小妹说道。
“你哥都欠少爷的”
“好,好,哥你就是太老实,那”
最后赵琪还是没说什么,那样的生意人心思太活,像哥这样的实在人跟在那样的身边,肯定会吃亏。
尽管当初在美国时是她窜着大哥找那人借钱,可这会她却不满大哥现在这样,几乎把自己整个人,甚至整个赵家班都交给了那个李子诚。
“哥,开快点,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播音了”
嘴边这么说着,了然无趣的赵琪便把视线投向了车外,望着车外那些站在公共汽车站台上的人,今天朝港口方向去的那边人显然比以往更多,昨天晚上看了几个小时新闻稿的赵琪知道,今天有一班从大连驶来的客轮,有不少工人的家眷今天到连云港,他们显然是去接人的。
“哥,你知道今天的那班客轮是几点到港”
“要是不误点的话,九点半进港,你咋想问这个”
赵平朴诧异的看了一眼小妹。
“没事,就是随口问问”
说着赵琪却从挎包内取出一张纸,这是节目播放时间表,她仔细看了一眼时间,最后盯着一个时间段,慢慢的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金宝,你也来接嫂子啊”
“嗯,乔山,你也是来接媳妇”
上午十点不到,连云港客运码头的出站口的铁栏外已经挤满了年岁各异的男人,他们大都是穿着深蓝色的粗布工作服,每一个人这会都眼巴巴的看着栏后的那座简易码头,甚至有一些心急的早就跑到山上,朝着鹰游门的方向望着。
“船来了,船来了”
山上传来的喊声只让出站口外拥挤的人群稍稍一乱,人们纷纷翘着脚尖,这时一阵进港的汽笛声传了过来。
好不容易挤到人前的张金宝这会全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大半年没见她们娘两了,真不知道她们娘两是瘦了还是
“娘,爹肯定会在接咱的”
一手拉着娘,一手提着包袱的张丫安慰着娘,张丫知道,打从半年前小弟没了,娘就像没了魂似的,这一路上,成天担心到了连云港,会不会迷了路,找不着爹,生怕落了难。
“哦,哦”
应着阿兰有些空洞的眼睛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码头,可嘴边还是轻声嘀咕着。
“千万别碰着坏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的手又紧紧的抓着闺女的手,生怕闺女和自己走散了,旁边的几个过去的邻居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摇头轻叹着。
终于,船靠了港,舷梯慢慢的放了下来,在几个邻居搀护下,阿兰牵着闺女的手挎着包袱下了船,踩着那铺着木板的栈桥,阿兰小心翼翼的走着,像是怕别人抢自家丫头一般,不时把闺女按到身后,这一幕只瞧得让人痛心。
“他爹,你搁那那”
“娃他娘”
“玉宝”
近十点的功夫,随着人们的喊声,整个客运码头沸腾了起来,这些和家人分别近半年的汉子们,这会那里还顾得什么面子,只是大声的嚷喊着,有的刚一接着人,就抱起孩子大口的疼了起来。
而眼尖的张金宝几乎是一瞧见人潮中的阿兰,一边挤着,一边喊着。
“阿兰,小妮”
“爹、俺在这那”
听着爹的声音,张丫连忙应着,并不时的跳着,找着爹的影子,终于,穿着一身新衣赏的爹出现在她的眼前,瞧着爹的模样,泪水瞬间从张丫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一下便挣开娘扑到爹的怀里,而阿兰同样满面是泪,终于见着自家男人了。
“她爹”
哭着一把抱着自家男人的阿兰,这会也不知道啥燥人不燥人的了,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家的男人。
“好了,阿兰,小妮,都别哭了,到连云港了,咱们回家,走回家”
被阿兰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张金宝拍着媳妇的后背吱声说着,虽说心里甜着可脸上却燥红了一片。
用衣袖擦擦眼泪,张丫满面期待的问着爹。
“爹,你在信上说,公司给你房子了咱有新家了”
“有了,不仅有了家,小妮,你还有自己的屋子,还衣柜,赶明个,过完年,你还能到学堂里上学”
说出这番话时,张金宝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男人一样,终于挺直了身板,有些得意的他接过行李,一手拉着媳妇,另一手拉着闺女,便朝着公交车站走去,这会公交车站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上千人都在这里等着公交车。
“叮、”
突然,一声脆响从人们的头顶传来,接着又是“叮、叮”的响声,那声音就像是筷子敲碗出的声音,这声音传来的时候,还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可以十响之后,又是一个清脆温婉的话声在空气中回响着。
“中原标准时间十点整”
听着那似乎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张丫瞬间睁大了眼睛,扭着头找着是谁在说话。
“这里是连云港广播电台,我是播音员赵琪,今天是连云港广播电台第一次播音,先,在这里,对乘座西佐丸客轮抵达连云港的公司职工家属表示欢迎”
“爹,爹,那铁皮筒子咋有声音”
这会所有人都挤到了那传出声音的电线杆下,围着那望着那三个不断传出女人声音的铁皮筒,所有人都愣住了。
音乐声,直到下了公共汽车,置身于这耸立着一栋栋小洋楼的社区,张丫依然兴趣十足的寻找着那声音,这里也能听到那个大姐姐的声音,她的声音真好听,心里这么想着的,被娘拉着手的张丫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停了一栋小洋楼前。
“她、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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