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段重言抬头,重看向知聆,双眼极为幽寒,他不做声,但暗地里手却死死地握着,指骨玉白,似要戳破肌肤出来。
知聆说到“不甘心”三字,眼中便见了泪,她停了停,微笑着凝视段重言的眸子,道:“我所求,不过是想让纯明脱了那个不堪的身份,想让逸儿有个更好的待遇,他那样小的孩子,那么想他娘却总不可得,反而受那些欺负我不甘心所有的一切都成定局。或许这也是纯明的心意,她同样不甘心,才有那一句话,她不甘心,但是却无能为力,她的身体跟精神都极度虚弱,所以才有我在那一世跟她遭遇差不多的我,或许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想要修正那一切,若有来世,我宁肯托身草木牲畜,惟愿一生不遭离弃背叛、苦恨折辱或许,不必来世,只能站在今生,今生的命运若不改变,来世,不过也是重蹈覆辙。”
、72第72章
她用了那么长时间才想通了这些,从没有想过会告诉任何人。
不知道对面这个男人听了这些,究竟会有些什么反应。
段重言还站着,并没有就晕厥过去或者如见鬼怪般,只是脸太白了些。
知聆看着他,觉得段重言似乎还能承受,她缓缓地吐一口气,又说:“原本这是我至死也不会说出的秘密,可是,在现代在那一世的时候,你是个单纯却可靠的人,这一世虽然我其实曾经想依仗你的,你说要找回哥哥,脱了纯明奴籍,但是后来所发生的你也知道,你也是一个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只是还想要偿了自己跟纯明的希望而已,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番话,是因为疯了,或者,是搪塞你的”
段重言靠在墙上,隔了会儿,才缓缓站直了身子。知聆看着他,他也看着知聆。
知聆低低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段重言心头狂跳,猛地上前一步:“别说了。”
知聆意外抬头,段重言道:“先前你时常昏厥过去,莫非”
她点头:“有时候是我回去,有时候是我过来。”
他语塞,这样奇怪的话,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懂:“那纯明”
“我认得的一些人说,是她的情况很不好,所以我才会来比如身体至为虚弱或者更危险一些,可记得上次她已经垂危”
段重言当然记得,他张手,握住知聆双肩:“那你会不会再离开”
“我不知道,或许会,或许”
“那你若离开纯明会如何”
知聆看出他眼睛之中焦灼的痛楚,她决定把事情往好的方面说:“如果有些心结解开,境遇不似先前一样难堪,我想她会好起来的。”但是最坏的一面,却是方纯明已经撑不住,但她若死,知聆自也会死,她如今就像是走钢丝,战战兢兢,只赌一线。
段重言看着她,像是在审视她所说的真假,知聆对上他的眼神,段深竹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眼神,被他凝视,她甚至觉得他可能看清了她心中的隐忧。
段重言沉默片刻,才松开知聆,他蓦地回身,往前走了一步,知聆以为他要离开,谁知他却又极快地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
“段”知聆忐忑。
段重言不做声,只认真地凝视着她,然后缓缓靠过来,越来越近,好像要吻下来一样,知聆忍不住后退:“别”
段重言却紧贴着她的身体靠过来,她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就贴在她的脸颊边。
“你、可相信我”知聆只好问,有些无法置信。
段重言的手从她肩头下滑,抱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将她搂住,他深呼吸一口,像是要汲取她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他忽然说。
“什么”知聆茫然。
段重言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是一样的你跟纯明。”
知聆的心一跳,段重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问我看没看出你跟纯明的不同,的确有些不同,可是我觉得,你的所有,都也是纯明的,毫无异样,不仅是容貌一样,眼神也一样,还有”他心中想:那种感觉,略带疏离清冷的气质,还有为人的品性如出一辙。
段重言道:“如果你跟她大为不同,不单是我,逸儿也会看出来。但逸儿更亲近你了。”
知聆屏住呼吸,段重言又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你说的所有,但你既然说了,那么对我来说我觉得,你就是纯明,纯明也就是你,我知道。”
知聆唇一动:“段重言”
段重言将她用力一抱:“但是记得,这些话,不要对别人说,尤其是皇上,不能跟他说,你答应我。”这一句,像是叹息,从知聆的耳中钻了进去,段重言在她脸上蹭了蹭,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将她搂在怀里,她几乎完全地倒在他身上,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点着地面。
段重言搂着她,深深长吻,像是在求证,也像是在确认,他的亲吻十分温柔,缓慢而耐心,他睁着眼睛,看眼前的容颜,看到她有些不安地蹙眉,长睫丝丝抖动,额头上有一层晶莹的汗;他闭上眼睛,感觉舌尖相碰瞬间,她极快地把自己藏起来,他追逐过去,唇齿间有沁入心脾的清甜,他感觉手底下她的身子绷紧,又放松,略微颤抖,却竭力忍耐他细致入微地感觉所有,像是通过肉体,在品尝她的灵魂。
因为这个吻,知聆竟出了一身汗,她忘了反抗,以至于段重言把她放下的时候,双脚着地的瞬间,她几乎有种脱力感觉,站不住脚。
段重言出门的时候,发现承鹤公公阴着脸站在重华殿的门口,见段重言出来,便道:“段大人,好兴致啊,怎么不赶紧地出宫留在这里干什么”
锐利的目光一扫,就看到段某人那殷红的唇色。段重言却仿佛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见他在,也面不改色,清冷如昔回答:“正要出宫,公公为何在此”
承鹤不怀好意地笑笑,拉长语调道:“是来请皇上的恭使宫人,前去伺候。”
段重言脸如冰雪,显得嘴唇越发地红,几乎跟一身官袍同色:“既然如此,下官告退。”他不看承鹤,只望着前方,袖子一挥,下了台阶徐步离去。
知聆听到外头的声响,强抑心跳,慌忙把衣裳整理妥当,幸好只是略微凌乱了些,便迈步出来。
迎面对上承鹤阴柔的双眼,她毕竟不似段重言那样,毕竟是浸淫已久的朝臣,还不十分擅长这种厚颜功力,脸上的红热还未消退,便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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