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噗地一笑:“哼,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是为了你。我可不想让我最可爱的妹妹有个走一步喘三喘的丈夫。”
说话间,孟雨的镔铁剑已经回到鞘里,他对应少言道:“官民并非一道,本来我也不需要来见你。不过我说过,只要表哥需要帮助,不用招呼孟雨也会出现在你面前。”
应少言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只见孟雨似乎身子一晃,就不见了。
应少言吃了一惊,他在峰顶四处张望,又去各处寻找,甚至站在崖边向下张望,下面丛林叠翠,接天铺地,别说孟雨,连个其他动物的影子也不见,只有天空飞过的老鸹,一边飞一边难听地叫几声。
他都怀疑他刚才是否真的和表弟在一起了。
然而他低头就看到手中的雪卢剑,那分明是表弟带给自己的。他的眼中不知觉间渗出泪水。他知道孟雨以后不会轻易来找他了。然而,他却一定会在他需要的时候,不用招呼就出现在他的身边。
应少言佩好剑,向山下走去。有了内力,他走得很轻快。然而,他总觉得周围有人在和他形影相随。他停住,却只有微风和树叶的沙沙声。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了。应少言在京城助皇上掌管与治理着国朝,有很多人在帮助他,但也有很多势力和他作对。他在其中周旋,也渐渐心领神悟有了左右国朝局势的一套很实用的手段和策略。然而他始终不是一个铁腕人物,他用自己的韧性与智慧带着国朝这艘大船在慢慢向前走。局势时而平静时而动荡,但他总是能让这艘船不偏离航向,一直向前驶去。
他也始终能感觉到那个影子。他知道,如果哪天他需要了,那个影子会随时变成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的身边。
全书终
第五0五章江湖一字令
江湖一字令
王言载被刺杀之后不久,江湖上神秘的“江湖一字令”渐渐为人所知,更在朝野和武林之中传开,也引起很多朝廷重臣的私下议论与警觉。
皇上一向有自己的力量探查国朝各种动向,因此早就知道江湖一字令的存在,却始终渗透不到内里。皇上敏感到,这无疑是吸取了之前刀盟渗透的教训,所以武林各派内里结盟,对外却如钢壁一般,滴水无法渗入。王言载被杀,第一次严重刺激到皇上,他开始觉得国朝的局势再一次有失控的危险,开始真正重视起这个江湖中神秘的传闻。
宣政殿内,君臣之间正在进行着私密谈话。
应少言沉默了一下,但对皇上的问话,臣下是不能迟疑过久的:“皇上有意让臣下捉拿孟雨吗”
皇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滴溜溜转起心思。舅舅现在成了个天天喝酒划拳,扔鞋底子的舅舅,但一旦自己决定对表弟不利,舅舅虽然下野,却仍然余威犹在。而眼前这个白净秀气,说话温文尔雅的年轻才俊安国公,会向着谁呢自己和应少言都是孟雨的表哥,现在坐在一起商量如何对付表弟,却又各自心怀鬼胎,也是可笑得很。
皇上一副很念亲情的样子,且振振有词道:“安国公,朕对孟雨,岂能没有亲情就算他做事冒失大胆,朕却必须一力替他遮盖的。况且舅舅只有这一个儿子,倘若有事,舅舅岂不是年老了还要伤心”
应少言哦了一声:“臣下愚钝,皇上的意思,是不再追究孟雨夜入皇上寝宫之事么”
皇上犹豫了一下,心里不由暗恨:“赶情还是朕求他放过孟雨一样,真真岂有此理。”又不由突然想起当年皇后和李忠义的种种好处,不知为何,到了今天,他仍然认为皇后、李忠义是自己的知己,只是不得已而反;而舅舅、孟雨和应少言,都是天生给自己捣乱的,各种让他这个皇上不舒服。
皇上心里不爽,脸上却完全不露声色:“是啊,就靠安国公一例周旋了。”
应少言心里微微一笑,表面却很恭敬地说:“皇上,孟雨进皇上寝宫,除了皇上,也只有皇上告诉了臣下,臣下才知道。只要皇上未曾告诉别人,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只是,江湖一字令之前只是传闻,如今王大人被刺,表面看起来是江湖中人为之,未必不代表朝中一派的意见。”
皇上心里顿时凛冽起来,江湖一字令是号令武林十二个门派的令牌,令牌中间是个“一”字,而各门派的令牌上方各有一个十二生肖中的动物造型,总令牌的牌头却是一只鹰,而总令牌可以号令各门派行动。然而谁也不知道持有总令牌的人到底是谁,皇上当初就怀疑孟雨,他肯定与此事有关联。但江湖一字令在江湖上有所传闻的时候,孟雨却还在大漠之中生死未知。然而深宫对话,孟雨亲手拿出江湖一字令,无疑给自己这个皇上表哥一个最无情的警告。孟雨不是孟定国,显然已经对皇上一贯玩弄手腕厌烦了。事实上,孟雨最不能忍的就是,多少忠臣良将用血和生命护住了国朝江山,皇上却在背后玩弄阴谋和手腕。
王言载被刺之后,归顺了的诸公大臣,应少言并未与他们为难,但那些企图翻天的死党和一些地下暗势力,却被暗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这期间江湖各派动作迅捷,没有丝毫拖延,却能互相呼应得天衣无缝。皇上除了查出与江湖一字令有关,便再也无法勘破更深,而且江湖一字令在江湖上得以流传,显然也是幕后有人故意放出信息,以警戒皇上。此刻,皇上与安国公的对话也变得很困难。
安国公刚才暗示得已经很明白,江湖十二大门派,分明是与朝廷的某派势力有关联的。他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如果朝中再起争议,那么必要的时候,武林中以江湖一字令统领的联盟,必将出手,而且会再与朝中势力配合。而朝中势力是以谁为首,应少言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看皇上一时不语,应少言在特赐的高背椅上躬身道:“皇上,武林各派在历次国朝战争中,都为国朝出过力,功勋卓著,皇上不必忧虑。危急时刻,他们必会护卫国朝,护卫皇上。”
皇上气得,心中同时寒得不行,是要护卫自己,却恐怕不是听命于自己吧。
而应少言已经站了起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与皇上谈个没完。不待皇上发话,他已再次躬身向皇上告退。皇上一时又气上心头,这一个一向温和懂礼的西玉州少将军,竟然很有孟定国当年的派头了
他心中生气,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道了句:“安国公辛苦,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早朝,朕会加封卿子应捷勇武候之爵。”
应少言撩衣跪地谢恩。自己的儿子还不到两岁,皇上如此殊恩,已经不再如从前那样是不得不笼略,而是忌惮了。
出了宣政殿,走了没有几步,却遇到一列华丽的车辇,随辇的太监宣了一声:“安国公见过娘娘”
应少言立住脚步,向凤辇微微躬身:“微臣给皇后娘娘问安。”
两旁的宫女轻轻掀开垂帘,竟是那个秀丽天成,曾经很受皇上宠爱的杜月莹。她灿然一笑,秀丽中别有一番妩媚的态度,对应少言笑微微地道:“安国公,皇上心情可好么”
应少言也一笑答道:“朝中多事,皇上很是操心忧虑,多亏皇后娘娘尽心辅佐。”
杜月莹微笑着用圆润好听的声音娓娓道:“也多亏安国公辅佐皇上,当然,本宫更期待安国公费心辅佐太子。”
连皇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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