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请出人证。”
不波道:“人证是谁”
王晦闻道:“既是他的师父,又是他的义父的不歧长老”
不波呆了一呆,说道:“不歧因躁荣过度,已经病倒了。你刚才没听见掌门人说吗”
王晦闻道:“不歧内功深厚,即使躁劳成疾,病倒不能起床,总还能够说话吧”
不波道:“要是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已是奄奄一息了。照理不会这样沉重的。”
王晦闻道:“对呀,那么即使他不能起床,咱们也可以抬他出来”
不波道:“好,那就让我去把他背出来吧。反正他就住在这墓园里,也费不了多少工天。”
王晦闻道:“不应该你去”
不波道:“哦,你的意思是”
王晦闻道:“我说应该由耿王京去,第一,他是不歧的义子;第二,不歧是本案最重要的证人,但说句老实话,我也不知他的证供将会说些什么,假如他的证供是对耿玉京有利的话,那么耿玉京就可以洗脱罪嫌,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后一任的掌门人了。这个大好消息,也该让他的义父兼师父的不歧在场听到,一同高兴呀你说是不是”
他这么说,别人一听,就知他说的乃是“反话”,心中都想:“他必定是有把握,料准了不歧的证供对他有利,对耿玉京不利,才要要求不歧来作人证。”
只有憨直的不波,才以为他说的是真心话,当下搔了搔头,便即说道:“对,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真糊涂,这一层倒是没有想到。”
王晦闻冷冷地看着耿玉京,冷冷说道:“大家都认为应该由你去请你的义父出来,你怎么还不去呀”
耿玉京的容忍已经超过了最大限度,突然就像火山爆发,倏地拔剑出鞘,喝道:“我的义父已经给你害死了,你这老贼,我要你的命”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掠数丈,剑挟劲风,朝着王晦闻疾刺过去。
在武当派中,是只有无名真人和牟一羽这两父子是知道不歧已死的,其他的人忽然从耿王京口中听到这个惊人消息,不觉都是呆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耿玉京的剑尖上吐出碧莹莹的寒光,已是刺到了王晦闻身上
无色喝道:“不可”只见耿玉京已是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王晦闻一展抱袖,叹口气道:“枉我疼了这孩子十几年,呀,想不到他真的是要把我置之死地。呀,但我可不能与他一般见识。他只是自己晕过去的,你们用不着担心。”
站在他附近的人都看得清楚,他的衣袖上有七个小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招北斗七星正是武当派的绝招之一,是无相真人柔合了连环夺命剑法所创的一招,奇正相生,刚柔并济,武当门下,津于此招者只有无色一人。但无色见了耿玉京的这招,亦是惊喜交集,自愧不如,但也正因为如此,武当派一众弟子也都觉得王晦闻所言不假,耿玉京出此一招,的确是存心要把他置于死地了。
纷乱稍定,无色已经把耿王京扶了起来。耿玉京双目紧闭,还没醒来。
不波道:“玉京师侄已经不省人事,这,这怎么办”
无名真人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继任掌门的人选,只好暂搁下,押后再谈吧。”
王晦闻一声冷笑,说道:“他虽然晕倒,事情可还得弄个水落石出”
无名真人道:“你的意思是”
王晦闻道:“不歧究竟是死了没有这件事首先就得弄个清楚”
不波道:“是啊我们应该要弄个清楚的。”
话音方落,只见两个道士已经把死了的不歧抬出来了。这两个道土是无量长老的三弟子不破和四个弟子不弱。
王晦闻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看看,不歧是怎样死的总会有人看得出来吧”
无量长老道:“他的眉心隐隐有股青气,咦,他好象是中了青蜂针之毒死的”
无量长老道:“泉先生,请你看看。”
泉如镜是津通药物之学的大名家,对各种各类的喂毒暗器也是见闻极广。一看之下,不由得变了颜色,说道:“不错,是青蜂针”
青蜂针是常五娘的独门暗器,登时就有许多武当派的弟子骂了出来:“又是这个妖妇”其中尤以不悔师太对她最为痛恨,切齿骂道:“这妖妇曾用青蜂针害了我们的不戒师兄,昨日以曾在这里用青峰针把连横杀了灭口,没想到她还敢匿藏山上,如今又用青蜂针害了不歧长老。哼,要是让我抓着她,我非把她碎尸万段不可”
王晦闻冷冷说道:“害死不歧的人,未必就是这个妖妇”
不悔道:“难道你以为是玉京这孩子不成”
无量长老的弟子不破说道:“哦,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了,去年这个妖妇曾经上武当山,到过蓝靠山家里,要把玉京抢去的么不悔师姐,那天你好像正是”
不悔性情甚急,立即便道:“不错,那天正是我碰上那个妖妇,玉京那时已经下山,她正在威胁玉京的姐姐,亦即是我的记名弟子蓝水灵,是我把这妖妇赶走的,但我也中了这妖妇的毒针,几乎送了性命。”
不破道:“好像听说常五娘是要玉京做她的干儿子”
不悔道:“这是那妖妇的痴心妄想,玉京怎么认她做干娘”
不破道:“但不管怎样,那妖妇总是和玉京有点什么关系的了,否则她为什么不抢别人,只是要抢玉京”
不悔师太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玉京和这妖妇串通了来谋害他的义父的吗我相信玉京决不会这样”
不破故意不再说话,只是冷笑。
王晦闻淡淡说道:“不悔师太,这可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不歧分明是给青蜂针毒死的,为什么耿玉京却要隐瞒事实,说他的义父只是患病不能起床呢而且在后来真相大白之时,他还要反诬是我呢谁也知道青蜂针是常五娘的独门暗器,我可是从来不用暗器的,事实摆在眼前,要不是他包庇常五娘,就是他从常五娘手中借来的青蜂针”
他这番话说得无懈可击,不悔师太低下了头,不再言语,暗自想道:“莫非这孩子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隐秘之后,被坚人挑拨,做了傻事”
她只是在心里这样想,憨直的不波可从口里说出来了:“我本来不相信玉京这孩子会变得那样坏的,唉,但现在,我纵然不敢相信也不能不信了,无色师叔、不悔师姐,依我说,你们也不应太过维护这孩子了,还是向掌门真人求情,念在他是一心要报杀父之仇,以至不明事理,铸成此一大错吧。”
不悔没有说话,无色则在皱着眉头说道:“我看内中恐怕还有蹊跷,须得待玉京醒过来后,再加审讯,方能定罪。”
不波道:“事实都已摆出来了,还用得着再问他么聋哑师伯说得有理,若不是他干”
无色截断他的话道:“他的话我已经听得很清楚,无须你再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