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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陆原愣了愣,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点点头,表示随便,只要别迷路就成。

姚亭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说道:“反正我在这里也没用,不如我客串一次导游,带罗天转转吧。怎么样”说完,她用询问的目光在陆原和罗天之间来回扫射。

“当然没问题”陆原似乎巴不得这样,急忙点头,甚至从罗天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他眼瞳深处划过的庆幸光芒。看来,平时将姚亭亭这样一个活力四射的青春少女和一群或中年大叔或早熟的老青年塞在一个地方,前者意见很大而且还清楚地将其“表达”了出来

望着众人感激和庆幸、怜悯交织的目光,罗天眼角一跳,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走出营地,炽烈的阳光当头罩下,让罗天不由得眯起双眼。或许是海拔,也可能是雪峰山顶积雪的反射,这里的阳光格外刺眼。

“额,那个,我们这是去哪里”跟在姚亭亭身后,总觉得周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的罗天在沉默几分钟后,居然发现自己两人正朝峰顶走去,忍不住出声询问。本来罗天就是个不善于找话题的人,五个月的独行让他变得更加沉闷,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改掉的。

姚亭亭猛的转过脸,眸眼之间闪烁着狡黠,故作失望地喊道:“啊哈,这么快就开口了我才和自己打赌,看你这个闷葫芦能够闷多久呢,嘻嘻”

罗天嘴角一抽,摸了摸鼻尖,露出苦笑:“和自己打赌,你也真够无聊的”

这么一插科打诨,两人之间的无形隔膜陡然消散了不少,罗天开始随着她的话题开始用轻松的语调谈笑起来。他也竭力想要寻找一些话题,但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他五个月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实在找不出什么轻松的话题来。

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雪线之上,目光所及,尽是结着冰霜的冰冻土石,没有一丝绿色。四周寒风凛冽,呜呜刮着,将这片死寂的土地渲染的更加荒凉。

这里虽然温度极低,又有刀刃一样的寒风,对罗天两人却没什么影响。

再往上,冰结的山峰仿佛绝壁,闪耀着森冷的寒光,如一把锋利的长剑,直刺天穹。那坡度实在太陡,即使罗天两人,也难以攀援,感受那“一览众山小”的绝顶胜景。

死寂的土地,凛冽的寒风,冰封的世界,傲立天地的刀峰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两人也纷纷陷入沉默,静听寒风嘶吼,感受这孤寂森冷的世界。

“呐,你说,它会不会觉得寂寞”姚亭亭突然发出叹息般的语调。

雪峰是一座孤峰。

尽管雪峰山脉的山体蔓延一万多米,却只有这么一座雪峰超出三千米海拔,如一尊巨人将整条山脉踩在脚下,漠然仰视无尽天穹俯视人间百态,悠悠亿万年。

罗天没有答话。他静静看着那遗世独立的洁白刀峰,想到了很多。

“我们,人类,是不是也会有一天变得这样孤独呢”姚亭亭转过身,直视罗天,那一对黑白分明灵动无比的双眸分明充斥着一种死寂,没有希望的死寂。

罗天那颗冰冷的心脏蓦地狠狠颤动起来,撕开一条裂口,一颗火星从裂缝中迸射而出,瞬间燃烧,化为炽烈的火焰,将他的心脏、器官、血肉、组织,每一寸肌肤都包裹在内

炽热的火焰如同沸腾的岩浆从他每一个毛孔咆哮而出,翻滚汹涌,在呐喊,在嘶吼

这股火焰,将罗天烧得浑身发抖,烧干了他体内每一滴水分,烧得他想要放声咆哮

他脸颊通红,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使他厚重的风衣都沁染湿透

“终有一天,我们也会如这雪峰,孤独地活着,直到,死去”姚亭亭丝毫没有注意到罗天的变化,手指抓住一缕发丝,轻轻卷动,放开。这本应是少女展现自己活力魅力的一个动作,却显出无尽的冷漠、恐怖

“不,你错了”罗天深深呼吸,冰凉的空气顺着气管进入身体,那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是,这道森森寒意却让他的声音更加昂扬,语调更加高亢。

罗天突然伸出左手,紧紧抓住姚亭亭的右手,将她从冰冷的臆想中唤醒。

“你想干什么”姚亭亭发出一声冷喝,用愤怒的目光盯着罗天通红的脸颊。

看那边罗天右手食指和中指紧并如剑,似要将这天地捅破。

循着罗天手指方向,姚亭亭只看到一片虚无,一丝疑惑浮现。

那是黄山罗天指着北方。

那是泰山那是华山那是恒山那是嵩山那是衡山罗天一连指了五个方位。

峨眉山普陀山九华山五台山罗天铮铮的低吼盖过了呼啸的寒风。

武当山齐云山青城山龙虎山这方天地都回荡着罗天的咆哮。

昆仑山天山喜马拉雅山雁荡山庐山

罗天猛的转过身,紧紧抓住姚亭亭双肩,让后者秀眉紧蹙起来。

“我们,从来都不孤独人类,绝不会倒下”

第九章一路向东上

第九章一路向东上

虽然下定了决心转移营地,但是准备工作还是相当麻烦。宣告决定、分派职责、分配人员繁复的准备工作花费了陆原等人大半天,从中午一直忙到将近深夜。

一夜无话。当绚烂的朝霞刺破云层照进营地时,时间的指针旋转到8月26号的早上。

清晨的静谧被喧嚣打破,呈现久违的热闹。营地前的一些简陋栅栏早就被拆除,清理出一块足够宽敞的空地,营地内三百五十八,不,是三百五十九人全部簇拥在空地上,人群的空隙与空地周围堆满各种各样的物资。

“全部清点完了,没有遗漏。”王铤从堆得两人高的物资中钻出来,满头大汗,汇报道。

陆原望向被搬得空空荡荡的营地入口,眼神有些悲伤。不只是他,营地中几乎所有人心中都非常忐忑不安。虽然他们都理解前往株城的重要性,但是,一个安宁的环境对于这些经历过大恐怖的人而言,从心里难以割舍。

将一丝不舍强行塞进心底,陆原沉稳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诸位,按照事先的安排,拿好各自的行李,排队下山”

一阵人群涌动,众人默默地拿起自己行李以及负责的物资,一个接一个地朝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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